江楹兰只得应了声,随后恹恹地进了里屋小憩片刻,却不知这会儿陈嬷嬷已经进了永安侯府,将今日慈宁宫中发生的事儿一一道了出来。
陈嬷嬷说到最后,叹了口气才总结道,“亏得大姑娘机敏,没着了二姑娘的道,否则官家真怪罪下来,就不是大姑娘一个人的事儿了。”
“大姑娘回了东宫仍觉得心惊,这才拖奴婢回来把今日的事讲一讲说一说,问问侯爷,二姑娘可是在家里遇着什么事儿了,怎得这般丧失理智,竟想拖着全家老小一起下水?”
她话音落下,屋内好一阵子都没人讲话,老太太侧卧在罗汉床上,一言不发,连江怀仁也没反应过劲儿来,好半晌才眉头一皱,惴惴道:“你,你说的什么东西?真有这事儿?今日发生的?”
陈嬷嬷笑了,“侯爷,这么大的事儿,还能是奴婢编出来骗您的不成?就一个时辰前的事儿,恐怕这会儿皇后娘娘还没到行宫呢。”
江怀仁兀自挣扎,“楹兰早上并未报要出门。.”
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怒道,“怎得,难道她去宫中诬告嫡长姐私通,还要先来跟你我汇报一声吗?”
她一想到自己从小千娇百宠的孙女昨日才刚刚新婚大喜,今日竟然就被妹妹污蔑这么大的罪过,心里头就心疼得直发颤。
那皇宫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不小心犯上一点小错,就能被打被囚甚至害了性命的地方!
私通的罪名啊!
这就算是放在寻常百姓的家中,新妇都是要被抓去绑住手脚浸猪笼沉湖的,要是今日真被江楹兰得逞了,她焉能再见着江晚茵?
老太太张了张嘴,眼眶先红了,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她看着江怀仁,苦苦道,“你总说你这庶女乖巧,自小就是千般百般的护着,不容旁人说她一丁点不好,可如今你看见了,她这是要把她长姐,把咱们全家人都往死路上逼啊!”
陈嬷嬷适时插了一句嘴,“侯爷,今日太后娘娘发了好大的火,说是雷霆之怒也不过分,这罪名要是真的扣在大姑娘头上,抄家灭族那都是有可能的。”
江怀仁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出了一头的冷汗,喃喃道,“菩萨保佑,楹兰疯了不成,怎得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老太太拿起锦帕将眼角的泪意拭干,虽怒火中烧,但更多的却是心力交瘁,她哑着嗓子缓缓道,“能为了什么?必是为着你发落她小娘的事儿,恨上侯府全家人了。”
“我早就告诫过你,妾室便如同奴才一样,要恩威并施,不可宠爱太过,你偏偏不听。”
“这么些年来你宠妾灭妻,纵得她们母女生了这般的野心,如今这苦果,终究要报到自己身上。”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颇有几分肝肠寸断之意,“我一把老骨头了,不知还有几年光景可活,死便死了,我一点不怕!”
“只可怜了我那三个争气的孙儿,他们若真被连累垮了,我有何颜面去地下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楹兰只得应了声,随后恹恹地进了里屋小憩片刻,却不知这会儿陈嬷嬷已经进了永安侯府,将今日慈宁宫中发生的事儿一一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