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犹嫌不够,当即又吩咐了,过几日等江楹兰醒过来,能下床了,便被禁足在松兰院中,自己不许出,外人也一个不能进,将《女则》、《女戒》先抄个百遍再说。
事情尘埃落定,众人都闹哄哄地散了去,寿安堂也重新恢复了宁静,老太太坐在软榻上没动,只将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头满眼的翠绿枝叶,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她缓缓问,“陈嬷嬷走了么?”
盛嬷嬷替她换了新的茶水,闻言惊了惊,“老夫人料事如神,人还在偏殿等着呢,想必是要听见二姑娘的处罚结果,好回去跟大姑娘交差呢。”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不,是晚茵还有事儿要同我说,否则以她的性子,不会叫身边人专程回来这趟。”
“罢了,叫她进来说话吧。”
盛嬷嬷应了声“是”,须臾,陈嬷嬷便回到了堂中,重新给老太太请了安。
老太太叹了声,摆了摆手忧虑道,“起来吧,你且如实的告诉我,因着今日的事儿,殿下可曾心中介意?”
她活了一辈子,已经足够了解男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有时候他们并不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哪怕只是旁人随口一说,哪怕只是莫须有的风言风语,只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随着时间不断地成长,壮大,直到最后爆发的时刻,假的也成了真的。
她怕的便是这个,所以才要确认太子的殿下的态度究竟如何。
陈嬷嬷自然知道老太太心中思量,忙道,“老祖宗放心,太子殿下自是相信姑娘的清白,在慈宁宫时也极尽回护,未曾有过一瞬的犹疑。”
老太太再三问过,终于放了心,布满皱纹的唇角浮现出一点真切的笑意,放松下来呷了口茶,才继续问,“太子妃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陈嬷嬷道,“姑娘说,二姑娘如今也到了年纪,是时候可以琢磨着出阁的事儿了。”
老太太略一蹙眉,思忖半晌点头道,“确实是个好法子,若是找个家中不安生的将人嫁过去,她这些心思算计也算有地方使了,省的整日里盯着她姐姐。”
“只是没有哪家人会将家中的污糟摆到明面上,若真想找个这样的人家,还得好好打听打听。”
老太太自是想差了,这也怪不得她多心,实在是今日江楹兰搞得这一出,便是铁了心要置江晚茵于死地的,如今事情过去了,不管江晚茵要如何报复,她都觉得合情合理。
陈嬷嬷闻言忙道,“老祖宗,姑娘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一愣,“那她何意?”
“姑娘说可好好帮二姑娘物色个好人家,但莫去那些高门恶浊之地,一来这样的地方少不了阴诡算计,二来二姑娘到底是庶出,若进了高门便只能做妾,实在很划不来。”
“老祖宗尽可找些书香世家,家中和睦富庶的,许嫁进了清贵安稳的门第里,日子久了,二姑娘的性子也就变过来了。”
老太太犹嫌不够,当即又吩咐了,过几日等江楹兰醒过来,能下床了,便被禁足在松兰院中,自己不许出,外人也一个不能进,将《女则》、《女戒》先抄个百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