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出去巡逻的人未归,用不了太久,安北军就会发现不对,若在此之间没能成功脱身,只怕要凶多吉少了。
江晚茵扯了扯从墙根上顺下来的粗麻绳,最后一次确保了它结实且稳当,一会儿回寺院里就全靠它了。
趁着夜色,两人稳了稳心神,朝安北军的军营中走过去。
天色已晚,夜中满月皎洁,清辉洒满了隐龙山遍地的草木,堪堪能看清几步之内的光景。
安北军行军几天,今日又苦战一天,这会儿早已经饥肠辘辘,干粮吃着又干又硬,便有人在附近的草地中,采了许多蘑菇,随手撕了几下,便要扔在小锅中煮汤。
小锅中水烧的旺,很快便咕咕噜噜地煮开了,那士兵也没多想,便将手中一大捧各色各样的蘑菇一股脑儿全倒了进去,还加入了少许野菜,想必这锅就地取材的菌子汤味道会很鲜美。
几个士兵围坐在锅子旁等,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道,“哎,你们摘得这蘑菇不能吃!”
士兵当即警觉,一回头见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淡淡的月光下虽看不太清五官,可身上的衣服却很明显是安北军的服饰。
几人只以为是军中同僚,也放松了警惕,纷纷放下兵器,重新坐回锅子旁,问,“这都是刚刚刘大刚摘的,为何不能吃?”
江晚茵指了指锅中的几枚红蘑菇,“这个,这个有毒。”
刘大将信将疑地从锅中将红蘑菇捞了出来,狐疑道,“这个?俺们在老家时也常在山中采蘑菇吃,也没听说哪种是有毒的。”
江晚茵眨了眨眼睛,“你们老家里吃的那种红菇叫朱月午,确实没毒,你现在手中拿着的这种叫毒红菇,若是不慎食用了,呕吐腹痛都是轻的,严重者就得一命呜呼了。”
“你仔细瞧瞧,这蘑菇是不是比你家中常吃的,个头要小,菌盖颜色更浅,菌柄更白?”
那名叫刘大的闻言也信了几分,拿出那半熟的蘑菇比划了半天,才跟同伴点头道,“好像确实如此,从家山中采的蘑菇都有我巴掌大了,今日这个才同我拇指大小。”
旁边一人闻言,忙把锅中剩余的红蘑菇捞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你看着年纪不大,对这些东西倒是很精通啊?”
“哪里哪里,”江晚茵谦虚地摆了摆手,“我家乡常有人因食用毒蘑菇而中毒丧命,所以从小便认得一些。”
她挺了挺腰板,煞有其事道,“我家中还有首儿歌,红伞伞,白杆杆,吃了就要躺板板,颜色越是鲜艳的蘑菇,便越容易有毒,几位大哥还是小心些吧。”
刘大几人已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干脆将锅子递过来给她,“小兄弟,这我们也不懂,要不劳烦你再看看,里头可还有别的毒蘑菇?”
天赐良机,就算他们不说,江晚茵也得想法子把锅子要到自己手中,没成想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
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出去巡逻的人未归,用不了太久,安北军就会发现不对,若在此之间没能成功脱身,只怕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