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离宝德殿偏殿不远,因为今日太子殿下在此设宴,大多数宫人都被调去了正殿伺候,这会儿宴席方散,前头更是忙的走不开人,因而王德海一走,整个暖阁方圆几十米处都见不着个人影。
江晚茵也没在意这些,荷心已经迎了出来,扶着她进了里屋。
方一踏入,便闻着一股子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倒叫她醒了几分,“这是什么香薰?”
荷心笑道,“奴婢闻着也稀奇,方才专门找人问过,是太子殿下怕您醉酒之后头晕脑热,专程让人燃的醒酒香,那小太监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药材啊、香料,偏奴婢一个也没记住,只记得里头有薄荷和沉香了。”
江晚茵笑了笑,瞧见搁在桌上的各色糕点和冰饮,样数竟有近十种,精致的紧。
不过她方才在宴席上吃了不少,加之饮酒,实在没什么胃口,便也没坐下,直接端了桌上的甜白釉瓷盏,将里头的蜜水一应喝了。
荷心惊了一跳,忙递过帕子给她擦擦唇角,担忧道,“这东西是用碎冰冰镇过的,太子妃喝慢些,这样伤了脾胃就不好了。”
江晚茵摆摆手,舒舒服服脱了鞋子躺到软榻上,眯着眼睛拉过锦被盖上,才笑着看她道,“无妨,酒洌身热,我这会儿喝点凉的东西才舒坦,你这会儿过来,可用过饭了?桌上的糕点你想吃什么就吃,不用拘束,就当在万春殿时一样。”
荷心眼睛亮了亮,脆生生“哎”了一句,又去帮扇了会儿扇子,叫她已经安然入睡了,才轻手轻脚走到桌案旁,捡着糕点吃了两块。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江晚茵忽地闻到一股幽幽香气,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她五感都极灵敏,尤其会辨得这些药香,因而哪怕是在睡梦中都猛地惊醒了过来。
她有几分恍然地睁开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哪,又蹙眉吸了两口,才确信自己方才闻到的幽香并非幻觉。
江晚茵吃力地偏了偏头,才发觉自己额间竟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将发丝打湿了贴在脖颈上,又湿又冷。
隔着蔓蔓纱帘,隐隐能瞧见荷心在外头的桌案上趴着,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同她一样吸了药进去。
江晚茵狠狠咬破了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又清明了几分,咬着牙哑声道,“荷心。.荷心。.”
但同她所料一般,荷心伏在案上的身影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昏了过去。
屏风旁的窗户上,两个人影朦朦胧胧映着,仔细听着似乎还有人的交谈声:
“人是不是醒了?听着有动静儿似的?”
“兴许是迷药不够,再吹些!”
随着两人话音落下,暖阁中的幽香之气越发的浓郁,江晚茵心中一沉,可来不及细想,便被卷入了沉沉的睡意当中。
屋里很快没了动静儿,外头两道人影踌躇了半晌,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两人虽穿着宫人的服饰,可看长相,明显是北狄人的容貌。
暖阁离宝德殿偏殿不远,因为今日太子殿下在此设宴,大多数宫人都被调去了正殿伺候,这会儿宴席方散,前头更是忙的走不开人,因而王德海一走,整个暖阁方圆几十米处都见不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