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德殿偏殿,礼部尚书大人可谓兢兢业业,事无巨细地都要请示太子殿下的意思,生怕自己拿了主意不合殿下心意,到时候惹出事端来。
开始时萧明述还能耐着性子应他几句,可后面问题越发有些离谱,他眼底的神色也冷淡了下来,微眯了狭长的黑眸,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太阳穴间轻按,淡声道:
“这些小事儿都要孤一一吩咐,这礼部尚书的位置,不如也换孤来做罢。”
礼部尚书吓得当即一个激灵,口中连道“不敢”,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很快便委顿着行礼退下了。
王德海在外头等了许久,见尚书大人终于走了,才端了新茶进去,笑道,“殿下勤政爱民,忙了这会儿子功夫了,快些歇歇吧。”
萧明述嗯了声,问,“人呢?”
王德海忙道,“太子妃在暖阁里歇着,奴才这就去请太子妃过来。”
太子随意摆了摆手,王德海这就过去,他想的周到,这会儿夜深了,乌云密布,风也吹得紧,还不忘拿了件薄披风再过去,免得太子妃刚小憩过,一吹风再惹了风寒。
他恭恭敬敬进了暖阁,低声道,“太子妃,殿下那边的政务已经处理完了,唤您过去一并回东宫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之声。
王德海只以为她睡得熟没听见,又往里了一步,靠近屏风又提了声音,“荷心,你在哪儿伺候着?”
这一次仍是无人应答。
王德海慌了神,也顾不得别的,直接绕过了屏风,可暖阁之中空空如也,哪有一丝人影?
他惊得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声道,“来人,快来人呐!”
本在殿外候着的宫人闻言鱼贯而入,见太子身边的大太监跌坐在地上,忙七手八脚地将人扶了起来。
王德海喘过气来,抓住一人问,“太。.尹大人在这屋里歇着醒酒,可有人见他出去过?”
众人纷纷摇头,王德海又问,“荷心呢?十五六的小丫头,可有人见着了?”
自然也是没人瞧见,王德海脑中“嗡”的一声,太子妃和荷心好端端、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还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丢了?
秦甲最先在外面听见动静,他方才和影三汇合,正商议近日需要联手合作的一桩公事,这会儿进来问,“王公公,出什么事儿了?”
王德海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将其他人挥退下去,擦着眼泪道,“不得了了秦大人,太子妃不见了!”
秦甲一听,愣道,“太子妃今夜不是扮了尹正使,方才还和狄子在席间谈判,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王德海悲从中来,“奴才哪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在暖阁里就这么没了。”
正说着,他身边的小徒弟进了来,低声道,“师父,奴才回万春殿看了,太子妃没回去。”
人没回去,王德海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更是站也站不稳了,霎时间连自己死了尸体埋在哪儿都想好了。
宝德殿偏殿,礼部尚书大人可谓兢兢业业,事无巨细地都要请示太子殿下的意思,生怕自己拿了主意不合殿下心意,到时候惹出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