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瞠目结舌,一旁的陈嬷嬷摇头道,“二姑娘糊涂了。”
江晚茵勾唇不轻不重笑了一声,缓缓道,“她不糊涂,说白了这不正好合了她的意么?”
“她看不上祖母和父亲为她挑的文家,只嫌他们不是权贵之家,过不了大富大贵的日子,嫁了宋景安,哪怕是做妾,锦衣玉食总是不能少的。”
青月道,“可用这种法子进了宋府,二姑娘往后的日子能好过么?”
宋夫人便不是好相与的人,且宋景安已经和左相的女儿定了亲,正妻进门之前,竟让旁的女子先有了身孕,还要先一步将人抬进门,实在是打了左相的脸。
如今宋景安正靠着左相才有了今日的权利地位,这时候出了这等子事儿,不知又要低服做小,说尽多少好话才能平息左相一家子的怒火,这笔账到时候要记在谁的头上,想都不用想。
“好不好过,总归是她自己选的,宫里的日子难道好过么,还不是有这么些人前赴后继地想挤进来给皇帝做妾?”江晚茵嗓音淡淡,摆了摆手道,
“这次秦云霜手里拿捏着父亲的把柄,虽然两败俱伤,但到底也让她们将事儿做成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她爱怎么选便怎么选就是。”
陈嬷嬷应了声,端了盏白瓷碗过来放在矮几上,劝道,“这粥方才送来的时候太热,这会儿已经凉了不少,姑娘喝点燕窝粥,消消气吧。”
江晚茵接过来,银勺子在白瓷盏里搅了搅,叹了一声,“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她过得好不好,原也碍不着我什么事儿,我只盼着她成亲之后能消停些,别再巴巴地上来找我麻烦,便谢天谢地了。”
她说着,又对着陈嬷嬷吩咐道,“祖母信中说,和宋家已经商议了婚期,赶着在她肚子叫人看出来之前嫁过去,别露了端倪。你到库中找些东西出来列个单子,便当是我给她的添妆吧。”
道理青月都懂,可她忍了又忍,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股子气冒上来,小声嘀咕道,“旁人家的庶女要是有姑娘这样的长姐,夜里做梦都要笑醒,偏咱们家这位二姑娘,总把姑娘当仇人似的。”
“姑娘真身莫不是佛堂里的菩萨,她都这么算计咱们了,您还要给她添妆。”
青月心直口快,喜怒总行于表象,江晚茵扶着软榻坐直了身,将白瓷盏放到桌上后,才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总归我是她的嫡姐,京都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如今她出阁,我若是再不全这些脸面,到时候丢脸面的倒成了我和永安侯府了。”
她勾唇笑了笑,“保不准还得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是我见不得她好,才将人打发到宋家去做妾。”
这种黑锅她才不被,趁早破财消灾,早早将自己撇清了才是真的。
青月一点就透,知道是自己想的不够深,面颊上微红了红,嘴上抹了蜜道,“是,还得是姑娘深谋远虑。”
青月瞠目结舌,一旁的陈嬷嬷摇头道,“二姑娘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