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心中依然不以为然,面上却恳切笑道,“王公公教训的是,奴婢记住了,奴婢还急着去找陈嬷嬷,先告退了。”
说罢,她再次福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在宫道上,香雪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雀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想,王德海不过是个阉人,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她自命不凡,自认为以自己的才智和美貌足以让她在宫中飞黄腾达,哪里会把一个太监的警告放在心上?
香雪回头看了一眼万春殿高高耸立的殿宇,手中轻轻抚摸着雀儿的羽毛,仿佛在安抚自己。
太子妃盛宠,只要有她在,太子殿下便不会对其他任何人感兴趣。
可历代帝王后宫哪个不是百花争艳,若是,若是没有这个人便好了。
只是这几日不知怎的,二姑娘也联络不上,悄悄送回府的信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香雪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花了些银子托人回家打听了,才知道侯府出了事,二姑娘如今被禁足待嫁。
她惊愕之余,越发觉得太子妃对自己没有真心,这样的事儿也避着自己,竟一点风声都没露。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安稳蛰伏一段日子,等二姑娘出嫁了,再从长计议。
——
这边,万春殿里伺候的宫人都出去了,江晚茵便自个儿打湿了帕子擦手,随后到内殿换了身轻薄的古纹双蝶云型千水裙,才摇着那柄触感生凉的玉骨扇坐回软榻上。
方才走了这一路,心里胃里都灼烧燥热,这会儿坐定了见着矮几上有甜羹,端起来一连吃了半盏才将热意挥散。
她放下瓷盏,斜眼看着衣衫系得极整齐的太子,微微“啧”了一声。
萧明述闻声抬起眼眸看她,眼中的冷冽与疏离全消,映着折射进纸窗的光线,仿若夜幕下的一对星辰,映出夺目的光亮。
他扬了扬眉,问,“看什么?”
江晚茵的目光从他线条流畅的腰侧划过,轻咳了一声才道:
“你穿这么些,不热么?”
萧明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边勾出几分笑意,颔首道,“确实有几分。”
说罢,他缓缓地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勾住衣带。他今日着了一身玄色穿花软缎锦袍,腰间系了条黑色的绸带腰带,这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上面,更显得滢白如玉,竟像是在泛着柔和的光泽似的。
墨色腰带被一寸一寸地拉开,外袍自他的肩头滑落,半挂在臂弯里,白色的里衣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松散隐隐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
香瓮里袅袅升起青烟,整个万春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窗外的微风轻轻吹拂进来,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冲淡眼前那份炽热的气息。
“你怎么……”江晚茵毕竟不是个看破红尘的尼姑,看着萧明述若隐若现的宽阔肩膀和锁骨,乌发半束,发尾因被风吹起,披散如缎,实在好看的紧,不由得面红心跳了几瞬,移开了目光。
香雪心中依然不以为然,面上却恳切笑道,“王公公教训的是,奴婢记住了,奴婢还急着去找陈嬷嬷,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