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侧妃出丑的事儿,很快便传回了万春殿来,青月这才明白陈嬷嬷之前那句“自有人给太子妃出气”是什么意思。
“嬷嬷,从前我只当你是最古板可靠的,没成想还有这坏主意呢?”
陈嬷嬷笑了笑,“总不能眼巴巴看着让人欺负主子。”
几人正热热闹闹说着这事儿,江晚茵从里间走了出来,她方才沐浴过,头发还未全干,见状笑着问,“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陈嬷嬷接过她手中的棉巾帮她擦着头发,青月则绘声绘色把萧锦画如何穿着里衣从慈宁宫走回来的事儿讲了一遍,“这事儿阖宫里都传遍了,萧侧妃这回可再嚣张不起来了。”
可她话音落下,却见江晚茵面上没有任何笑意,反而黛眉微蹙,看着有几分不悦。
青月怔了怔,收敛了笑意,问,“姑娘,太子殿下帮您出了这口恶气,您不高兴么?”
江晚茵淡淡道,“今日他替我出气,明日便能替别人出气,有什么好高兴的?”、
青月不解,“可是。.又不是每个人都是侯府的郡主。”
“谁又能保证家族百年昌盛呢?”江晚茵有几分失笑地摇了摇头,“不过都是君王的掌中棋子罢了。”
正说着,外面有小太监进来回禀道,“参加太子妃,太子殿下还有折子没批完,请您略等等,殿下大概还需半个时辰便可以过来。”
江晚茵“嗯”了声,自个儿半倚在软榻上看游记,可直到这本游记看完最后一页,太子还是没来。
看着天色,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有余了,江晚茵心里微有几分不安,召了青月过来,道,“派个人去书房看看,殿下今日还过来么?”
青月笑了笑,应道,“是,奴婢这就去,想来是殿下有事儿耽搁了。”
夜深露重,她打发了一个小太监过去问一句,不多时人便回来了,一进殿便跪下来,道,“禀太子妃,王公公说,方才萧侧妃去了书房伺候笔墨,如今——”
他顿了顿,将头埋的更低,“如今殿下和萧侧妃已经歇下了,让您今日不必等了。”
整个万春殿寂静的落针可闻。
直到小太监退出去,半晌江晚茵才回过神来,只觉得面上有些湿意,抬手一抚,竟是几颗滚烫的泪珠在面颊上滚落下去,留下一长串湿冷的触感。
她不否认萧明述确实对她很好,可些好,到底是因为对她有情,还是因为她身后是永安侯府呢?
她冥冥自想,只觉得爱而不得,患得患失原来竟这样痛苦。
青月看得心疼,捏了帕子上来帮她擦掉眼泪,“姑娘。.”
江晚茵的眼神在她身上聚焦,良久目光才渐次清晰起来,叹了一声起身,“罢了,既然如此,先歇下吧。”
这天夜里注定也睡不好了,江晚茵从昏梦中惊醒时,正是半夜时分,夜风吹打着窗沿,声音有几分刺耳。
江晚茵再睡不着,起身披衣出了殿门,有值夜的宫女忙点了灯过来陪着,却被挥退,“退下吧,我自己走走。”
她自个儿提了灯,踩在遍地重叠的落叶上,慢慢往前走着,最后止步在湖心的凉亭里,看着月色有几分发呆。
忽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低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见过郡主。”
萧侧妃出丑的事儿,很快便传回了万春殿来,青月这才明白陈嬷嬷之前那句“自有人给太子妃出气”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