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母亲摇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虚弱地隔着氧气机说道：“我就要走了，甚至能够看到敞开的天国之门，小九我走之后你要好好活着，听姐姐的话，不许淘气知道吗。”

“妈妈，你不会走的，妈妈你不会走的。”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的定数就是将你这个懂事听话的孩子生下来，让你来到世界上，成为点亮世界的一颗明星。小九，有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的体内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整个病房都被你撕毁了，你的父亲将你视为怪胎想要丢掉，可是我不愿意，互相争吵的时候，一个牧师出现了，他将十字架放在你的胸口，你的力量就被压制了下来。

这些年你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然而只有我知道，你是不平凡的，你有着改变世界的能力，而我的任务就是将你生下来。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离开了！好好活着小九，你能够变得更好的。”

“不，妈妈，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小九又一次哭泣起来，今天她的哭声好像就没断过，仿佛产生了某种预感，仿佛提前经历生离死别。

韩风站在小九身后，小九的母亲非常艰难地抬起头，温和地注视她：“小九这孩子挺懂事的，留她在身边做个丫鬟也好。”

“小九于我有救命之恩，以后必当以姐妹相称。”韩风爽快地说道，她自然不会让小九做自己仆人，因为小九和她是对等的存在。

“你也拥有不平凡的力量对吗。”小九的母亲这样说着，“我能够看到你身上流淌的气。”是弥留之际开启了阴阳眼吧，小九的母亲一语道出了韩风的特别。

韩风犹豫了一下，最终弯下腰握紧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说的没错，我和小九是同一类人，以后的日子我们会互相扶持的。”

“那就好。”小九的母亲睡过去了，小九趴在母亲身上大声哭泣，韩风摁响了开关，三十秒以后大夫就走进来了，认真检查之后对她们说道：“病人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不要和她说话，也不要打扰她。”

小九和韩风这才放下心。

韩风重新坐回椅子上，抬起头看着屋顶，心里面的感觉怪怪的。小九母亲的死本来与她没什么关系，然而看着小九伤心欲绝，她就也跟着伤心了，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母亲残留在记忆中的不多的画面，低声说道：“你还好吗，妈妈！”

许是听到了病房里的动静，不愿当电灯泡的护工也走进来了，韩风简单跟护工交代了两句，推开门走出了房间，房间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让她心里面不舒服。

外面阳光明媚，刺眼的光令韩风虚弱和不舒服，但是这种身体上的不适与心里面的不适完全不一样，比较而言还是身体上的不适更容易忍受。韩风走到医院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踏出迈出大门的那一步，正好看到一名穿着绿色制服的男护工推着一辆可以移动的单人病床从急诊室里走出来。一块蓝布盖住了病床上躺着的人，从头到脚完整覆盖，韩风意识到躺在蓝布下面的是一位死者，一具尸体，是急救没有抢救过来吧。

紧接着她产生了疑问，护工要将尸体推去哪里呢？医院里有停尸房吗？

在约克城，处理尸体的方式是比较草率的，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知道的，不知道的，有钱的买口棺材，没钱的草草了事。

因为价钱相对便宜，公立医院每天都要接待很多病人，其中有一部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些人死了之后要怎么处理呢？韩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电视剧里医院有停尸房，现实世界的医院也有吗？

韩风决定跟过去看看，她为什么对此感兴趣呢，不是恶趣味发作，而是她忽然想到，那个袭击自己的人平时能藏在哪里呢。

那个人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面孔之上没有脸皮，血次呼啦的让人看了恶心，而且还畏光，这样的人不会出现在显眼的地方，与死者打交道是他最好的去处，还可以掩人耳目，毕竟他身上福尔马林的味道很重。

韩风跟了过去，医院里人来人往，她远远地跟在男护工身后并没有引起怀疑。

男护工推着死者走到了医院的背身，这里正对着停车场，患者们都是匆匆过去，又匆匆回来。男护工打开了一扇门，门是被弹簧拉紧的，他用身体顶住门扇，再推着车子走到门里面。门上面开了两个玻璃窗户，可惜的是玻璃窗户表面盖着塑料遮挡物，使得隔着窗户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韩风开启夜听的能力，等到男护工走远的时候才推开门进入其中。打开门的时候，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韩风预感自己找对地方了，快走几步跟了过去。

夜听能力显示男护工停下了，韩风侧身藏在拐角处，平静呼吸，偷偷探头观望，看到男护工又打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韩风快速跟上，来到跟前以后，看到对合的铁门上开着窗户，这一次窗户上没有贴纸阻挡视线，她能够一眼望穿。

原来里面是一个冷库，钢铁架子并排放置，架子上有很多把手，随便拉出一个就是一个放着尸体的铁箱子。韩风看着男护工驾轻就熟的将尸体放进去，动作熟练。这里空间不大，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看来袭击自己的杀手不在此处啊。”韩风之所以怀疑杀手可能藏在停尸房里，一是因为他本身古怪，不适合出现在青天白日人们的目光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杀手要安置那些抓来的人，可是约克城就那么大，能让他安放被困者的地方不多，能让他处理尸体的地方更少，自然而然会怀疑上停尸房。

小九的母亲摇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虚弱地隔着氧气机说道：“我就要走了，甚至能够看到敞开的天国之门，小九我走之后你要好好活着，听姐姐的话，不许淘气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