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不白道:“我只喜欢母猴儿,这骚侉子臭得闭人咽喉,我没这重口消受!”
卫凌羽愕然瞠目,日前它们说要去峨眉山捉母狐狸,敢情不是说笑的,这狐狸还真是它们从峨眉山捉来的。它两个吵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消停了下来。
侯不明道:“小子,上次走得匆忙,忘了问你叫啥名儿了。”
卫凌羽拱手道:“两位侯兄,小弟上清教下……”话道半途,被侯不白打断:“他妈的罗里巴嗦的!谁问你这个了?我们知道你是上清教下!”
卫凌羽被他这一顿抢白,讪笑道:“小弟卫凌羽。”
侯不白身不满五尺,蹦跳起来拍了下卫凌羽的肩头,冲侯不白道:“老大,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一点就透。”
侯氏兄弟总喜欢争个高下,侯不明见自家兄弟拍了卫凌羽肩头,也蹦跳着效仿,道:“小子,玉真子呢?”
侯不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卫凌羽想起林婉怡,不免悲上心头,说不出话来。
侯不白道:“老大,你别问啦!你瞧他这蔫了吧唧的德行,保不齐没看住那小娘儿们,跟人跑了!”
侯不明道:“他奶奶的!玉真子是咱兄弟给这小子钦定的婆姨,我倒要看看哪个瞎眼的王八蛋,敢给我上清弟子头上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卫凌羽见它们越说越离谱,忙道:“两位侯兄,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侯不白道:“此事说来的话,那可就长啦!”
侯不明道:“照啊!照啊!被公狐狸追了上千里,岂能不长?”扯着卫凌羽袖口,拽他到那黄狐跟前:“哎,对了,你看这是公狐狸还是母狐狸?”卫凌羽愕然无语。
侯不白笑道:“这小子分不清公母!来来来,侯二哥教你认认。”指着那狐狸胯下:“这个没卵蛋,是母的。”
卫凌羽悻悻笑道:“两位侯兄,你们既捉了母狐狸,公狐狸想必就要追来了!”
侯氏兄弟齐拍脑门,异口同声地道:“啊唷!坏了,坏了!光顾着跑了,忘了留尾巴,公狐狸得是追丢了!回去,快回去!”挑起狐狸,又往东跑了回去。
奔出十余丈,又似商量好了一般,掉头跑了回来。
侯不明喊道:“姓卫的小子,现在江湖上人人都在抓你,你要当心!”
卫凌羽心下一凛,明知故问道:“抓我干么?”
侯不白道:“还不是为了那什劳子的下阴戮妖刀跟太监炼形术?你自求多福,多多保重!”话毕,它两个复往东去,不多时,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
卫凌羽好生惭愧,他适才担心侯氏兄弟觊觎玄阴观绝学,未能如实奉告,不曾想这档子事它们早就知晓了,而且好心提醒他,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转念,觉得自己并未做错,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适才候氏兄弟叽叽喳喳个不停,羌民插不上口,这时才有机会跟卫凌羽说话,再度邀他往家中做客。
卫凌羽心想:“侯家二位已经说得明白,江湖上人人都在寻我,夜长梦多,还是早日赶到荆州得好。”婉言谢绝了羌民好意。
又在草原上行了一程,遇到两个牧民,向他们打听路径。这两个牧人倒是知道路径,只道卫凌羽走错了,往荆州该是向东而去的。
卫凌羽不敢多耽搁,向那两个牧民道了声谢,改道向东。
玄阴观绝学在他身上的消息不胫而走,打箭炉虽然偏远,但保不齐也有人听到了风声,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日间赶路,日落时也没走出草原,也无处歇脚。
正不知何去何从时,陡听得北方传来成片的狼啸之声,扭头北望,见月色下群狼奔腾,数目不下百只,顿时遍体生寒。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走。
他没想到草原上竟有狼群出没,心中叫苦不迭,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恢胎旷荡,无处藏身,回头见狼群追来,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
他轻功不差,只是行不得真气,耐力大不如前,奔出四五里地便已挥汗如雨,瞧见不远处有一棵枯死的老歪脖子树,咬紧牙关奔将了过去。
此刻步伐已经慢了下来,有几只冲得前的饿狼追了上来。他挥剑杀退左右饿狼,忽闻脑后破风有声,忙把身子一缩,偷袭的狼没能咬中他后颈,却一爪子豁开他左肩,剌出三道皮肉翻卷的伤口。
卫凌羽吃痛无已,又惊又恼,前扑翻滚,将那狼从肩头摔下,纵身跃起,一剑送那畜生归西。
身后又有几只狼来扑,他听声辨位,踏地扑出丈许,旋身将剑横扫,两只首当其冲的饿狼被斩成四截。紧接着,转身再奔。
奔到那老歪脖子树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纵身跃上光秃秃的树干,躺卧在树上大喘着粗气。群狼追至,把歪脖子树围了个水泄不通,上蹿下跳,试图抓挠他。
眼见四周上百双绿油油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狼吻间垂涎欲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好在群狼不会爬树,无论它们怎样努力,总之够他不着。群狼围着歪脖子树打转,也不散去。
卫凌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在树上进了些许食水,恢复了力气,突然提剑跃下,挥剑胡乱杀了几只狼,又跃回了树上。
这一着出其不意,却教群狼戒心大增,再也找不到机会下去砍杀了。狼群等待多时,二更时分,拖着那些同类死尸走得远些,分而食之。
卫凌羽赶了一天的路,不知不觉间靠着树干睡熟了。次晨醒来,群狼早已散去,这才放心许多,吃了干粮,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