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南栀举着电话,望着可视窗口内的人。
她人生大部分的悲剧都来自于这个人,她静静的望着,满眼惆怅,神情复杂。
“回顾过去的这八年,我好像真的做了很多的错事,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已经错了,一步错,就步步错,直到,再也回不了头。”
南栀一丝的诧异,她没想过,莫雪鸢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她说她错了,让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这样的话真的会从莫雪鸢的嘴里被说出来。
她那样一个机关算尽,手段使尽,她生命的意义不就看她痛苦,她活得越惨她越有成就感,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觉得自己错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祁时宴他不爱我,可是因为越是得不到,念头就越扎根得深,慢慢的,我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不像最原始的我自己。
其实,不管当初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换了任何一个人,我想我可能还是会去做这些事情。”
她苦涩的一笑,谈不上漂亮,却真心的悔恨。
“我这个人,性子就是这样的啊,我自己都无法拥有的,怎么会允许别人轻易得到,呵呵!”
南栀眼皮轻轻撩起,斜睨着窗口内的人,到了此刻,她才发现莫雪鸢这个女人,竟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尽管这个人坏事做尽,但也并不比自己幸运多少,甚至,更加的悲哀,可怜。
这个人最大的错,不是做了多少的坏事,害了多少的人,这个人最大的错就是爱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人。
因为这个不值得的人,她被冲昏了头脑,半生都活得稀里糊涂,一朝清醒,往后的日日夜夜,都会备受着煎熬与折磨。
“我们之间斗了那么多年,争了那么久,是时候该落幕了,南栀,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0711,探视时间已到,请立即离开。”狱警拔高音量,提醒着她。
莫雪鸢起身,手里的电话机却迟迟不愿放下,最后上来几个人强行将她给架起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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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几步,她突然流着泪朝着那窗口外的人大声嘶吼:“南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就算不原谅也没关系,也可能我没有机会亲口听你说一声“我原谅你了”。
因为我是莫雪鸢,那个骄傲的莫雪鸢,那个即使错了,也绝不低头的莫雪鸢。
南栀仿佛听到莫雪鸢在跟她说什么,但玻璃是双层的,她能看得到里头的情形却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几名狱警死死的将她给按住,她试图挣脱狱警的掌控。
在从视线里彻底消失之前,南栀看见她回了一下头,朝着她的地方望了一眼,她对着她,笑了一下。
从女子监狱离开,一路上,她都心事重重,莫雪鸢最后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还有,那一个笑,是什么意思?
有手机打了进来,苏韵瑶在电话里扯着嗓子问她:“你到哪儿了,出门了没?”
南栀这才想起来,已经答应了苏韵瑶要见一面聚一聚。
早上一起来,洗漱完,将乐乐给送走,自己又四处逛了逛,正无聊着,正好这时候苏韵瑶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要不要见一面。
便回了声:“有时间。”
之后本来是要赶过去的,却接到了女子监狱打来的电话,说是莫雪鸢要见她。
看一看时间,苏韵瑶至少已经等了她一个半小时了。
“你别催了,已经在路上了。”
女子监狱地处较偏,车子很不好打,她又等了一段时间才打上了一辆回市区的车。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是来了,还以为你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呢?”
西餐厅内,一见面,林婉昕开口损道。
苏韵瑶伸手招来了服务员,各自先点了杯喝的。
三人聊着天。
林婉昕问:“我干儿子呢,怎么没把他一块儿给带过来?”
“送去补习班了,等开学就一年级了,学业不能松懈啊!”
林婉昕不满的怼道:“你这又是钢琴,又是书法,又是跆拳,还各种补习班,我干儿子他才五岁,你是要把他变成孙悟空吗?”
“艺多不压身嘛,一个人只有足够的优秀,别人才会有所忌惮,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是在为他好。”
“而且,小孩子嘛,很多才能就是要从小培养的,等大了他就学不进去了。”
忽然的,她突然意识到,对面的都是两单身女性,从见面起,她就一直在谈自己的儿子,好似有些不合适。
“对了,”她从包里拿出来两份请柬,依次递到苏韵瑶和林婉昕手里。
又抓了一把糖,一人手里几颗:“沾沾喜气,你们俩也争取早日脱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