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得到,其中的一股,襄助,在那时,背负着的家族使命和对范增的感情不能两全的煎熬是怎样一种心之炼狱。
对于襄助来说,可能不能完全理解刘邦和项羽之间的生死相搏,但是范增之死的仇必须得报,而且还得找一个发泄的对象,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的族人,真的就能摘干净吗?
“襄助,我不懂,你那么爱戴亚父,当初他经历那么大的风浪时为何不在跟前?”韩翊明知故问,而且还是最剜心的问题。
襄助一阵沉默。
“我不傻,你也不傻。当初我被苟敬算计的时候,我父亲明明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还是陪他演了下去,甚至以不惜搭上全家生计的代价。如果不是我发现,恐怕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知道,他这是为了保护我,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
听到这,襄助的脸上全是冰霜。
如果牵扯到的是别人,韩翊恐怕早就明哲保身了,可是这件事,牵连的两个人,襄助处于执迷不悟状态,另一个则他最不想伤的陈平,韩翊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也不管他爱不爱听。
“你,我,还有亚父,在汉王与项王的逐鹿之争中显得那样地无力,甚至是汉王他们自己,走到了这一步,除了战胜对手,都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选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如何判定对错是非才好?”
韩翊说到这,襄助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不用劝,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鬼。”在襄助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时,陈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韩翊身旁,他冷冷地说。
要查,总是能查到范增之死,背后的总策划人是陈平的。襄助死咬着不放,甚至在刘邦的地盘上都不知道收敛自己的锋芒,而陈平,也会像当初他从范增手里死里逃生一样,为了活下去,或者是明面上说是为了刘邦的大义,也会和襄助死咬到底的。
好就好在,现在的襄助和匈奴的新单于还不熟,而且新单于“赵托”还有内忧外患要处理,还没有那个实力被煽动着与刘邦殊死一战。
“如果王上知道了这事,会不会把他劫杀在半路?”如果是韩翊,也许会做类似的事。但是刘邦跟他不一样,会怎样处理这事,韩翊也说不上来。
“为了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开罪一个有实力的盟友?礼物而已,他值那么多吗?”陈平的话里透出深深的不屑。
其实韩翊想问的是,陈平会不会把这事告诉刘邦,现在他的解读是,不可能不告诉,虽然知道对方怀着与他不死不休的心。
事实证明,韩翊想得不够。
陈平不但把这事上报给刘邦了,而且还通过种种途径转告给赵托了。
最有意思的是,在赵托看到这一消息之前,这一切都尽收进襄助的眼底了。
赵托心复杂地看看消息,再偷偷地瞟一眼襄助,问他,
“在你眼中,复仇和助我成就草原霸主地位,哪一个更重要一点?”
襄助就知道刘邦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了,他皱着眉,低着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有单于的霸业,我是不会有任何力量复仇的。”
赵托笑了,“够直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