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管着韓家的家计,能不知道你家进进出出的奴仆有哪些吗?”
如果记错了一个是疏忽,一下子三个都记错了,有问题的可能极大了。
男子没有不好面子的,被戚姬这么一说,韩翊心里很不舒服,但她背后是刘邦,韩翊只得低了头忍了回去。
戚姬怒气未消,吩咐殿内的其他人,“退下,不要打搅人家的小别胜新婚。”
当门完全闭上时,项颜睁了眼,
“她说的没错。那时候,我是想过回彭城的。彭城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很为我王兄担心,想着助嫂子做些什么,然后就跟着好几人走了。”
韩翊像是吃了尉佗煮过的蛇肉似的,胃里一阵翻涌,但他还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那几个人,包括赵甲在内,都是景家的人。亚父没了后,他们就投靠了王后。
那次赵甲翻船,是替与景家关系紧密的一人脱罪,大致情形和外间的传说不一样。
这些,都是他们在虐待我的时候我听到的。”
韩翊亲眼看到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掉了下来,他替他拭去。
“我王兄选女人的眼光不咋滴。赤狐没了,几大家族合起来逼宫,在这种情况下,我那个镇守后方的王嫂在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把一切能拢住的势力拢起来。
她倒好,反倒一个个地拔得精光。只剩下她,她镇得住不?
她也不想想,她与我王兄的其他妃妾不一样,我王兄没了,他景家也走到头了。”
项颜的眼神有些空洞,韩翊安慰她道,
“当初我之所以背井离乡,是苟敬的玩法太花哨,我家被他逼得没活路了。
看起来的难关,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这些话都是屁话,连韩翊自己都骗不过。可以绝处逢生的,那是普通人的福气。他项羽是一个统摄天下的王,一旦失败,身死家亡,才是他避不开的。
方才说话已经耗掉了项颜九成的气力,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想韩翊的话是否只是安慰,甚至没有人会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