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多虑,我也怀疑过她。自小,说她与你亲近,这无可厚非,但于我,在和亲之前,她待我如兄长,我也因为你的缘故,照顾她。自岐山大营回来后,她就请皇太后主持赐婚,态度改变,千里之别,这是其一;你们可知,景昉重伤而归,第一个连夜派人来王府打探景昉伤势的人,就是她,这是其二。”
习贤抓耳挠腮:
“仔细想来,蜀阳公主与和亲前的改变是蛮大的。以前的蜀阳公主活泼任性,而今的她,却是言语很少,沉默了许多。”
吉泞细致剖析道:
“许是和亲之事,让她受尽颠沛之苦,随着年龄增长,性格也不似以前那般跳脱了。”
景昉微微点头,细心提醒:
“这一切,皆是猜测。大家频繁出入宫中,以后多加谨慎就是了。
“知道。”
习贤与吉泞异口同声。
景昉接着问:
“如今,诸事已毕,赐婚之事恐就要被提到日程上来。橒澹,你心里作何打算?”
易橒澹眸色清冽:
“我确实打算入宫面圣,我不能与蜀阳公主完婚。”
其余人都很惊讶:
“橒澹,发生了何事?”
易橒澹坦然道:
“我答应了,要照顾我师妹,直到她找到心仪的归属。”
吉泞释然,这确是易橒澹的作风。
景昉站起来,目色沉重:
“我也不能娶洛瑧。一则,她的另一个身份是思北霜,手持《执凰相书》,父皇虽然答允了母后所求的婚事,但之前他们不知,此书就在洛瑧手里,父皇疑心重,顾虑深,我此时娶她,无疑是给了景泽一把直面我的刀刃;二则,居于坊间,近来对洛府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母后怕是心意早定,她派人传话,让我明日进宫,多半就是为了此事。”
其实在他心里,还藏有第三个原因。他凝眸望着冷傲不羁的易橒澹,剧烈的矛盾在反复地拉锯---
易橒澹,在洛瑧的生命力,你的出现,曾经点亮了她的整片天空,给了她最纯挚的憧憬与向往!六年里,她的世界唯有一个你而已,你到何时,才能明白。
易橒澹眸色如冰,望向景昉:
“你在意那些谣言吗?”
景昉苦涩一笑---
不是我,是否在意?而是,自我化身思芜,走入开封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更本没有资格,再去在意了。
“是,我不得不在意。”
易橒澹冷冷道:
“是吗。”
景昉双拳紧握,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瑧儿,让我为你,再做一次选择,这也是最后一次。他易橒澹若不懂你,你便是再付出,再钟情于他,他也不值得你念念不忘,以身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