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曰能抖擞精神,沉声大喝,力贯双拳,直面锋芒。不想掌出一半,中途生变,转攻他方。
池仲容正伺机偷袭,只觉一股大力向自己猛扑而来,变化之快,远超想象,情急之下硬着头皮被迫出掌相抗,暗暗祈祷。双掌欲触未触之际,闻人诠掌势再收,左腿隐蔽地撩踢而起,直捣小腹。奇变迭起,池仲容被逼的手忙脚乱,顾不得仪态潇洒,狼狈闪避,堪堪躲过,狠捏一把冷汗。伺机奇袭在前,掌中藏毒在后,却接二连三被对方识破,无比气闷,极是不甘,满面阴鸷。
闻人诠以掌诱敌,虚实相合,掌力转至三变,欲在陈曰能劲力转换间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条钢鞭斜斜劈落,虎虎生风,强截他的进路。掌鞭相撞,一声闷响,钢鞭瓮声剧颤,连带紧握的大手出现酸麻之状。闻人诠身形稳健,变掌为拳,对上双拳,纹丝不动,陈曰能则腾腾连退十余步,每踏一步皆入地数寸,直至一十四步,终于稳下身形,只觉五内翻腾,气血运转滞涩不畅。不敢再冒然强攻,一面挪步换位,一面暗暗梳理气血。
敢于叫板王守仁之人,自有傍身绝技,蓝天凤、陈曰能正面牵敌,池仲容侧面扰敌,相互间配合得当,逐渐搬回劣势。这套简单实用的配合,兄弟三人习练多年,为的就是今时今日。
双方各呈所能,眼花缭乱的精妙奇招频频迸显,斗将百招,难分伯仲,旗鼓相当。
一众山匪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哪见过这等境界的较量?若非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等高明的武功。这些人,除了个别人外,大多出身穷苦、生长乡野,缺乏自我约束力,放纵之下失足走上歪道,披上了一层平民谈之色变的狼皮,实则一无是处,论眼界,不过就寻常庄稼汉的水平。在他们眼中,蓝、池、陈三人就是绝顶高手,而闻人诠的横空出世,更让他们惊为天人。
激斗良久,闻人诠逐渐摸透了对方的配合规律,余光落在了游走于外围的池仲容身上,心念转动,计从心来。故意卖个破绽,引得池仲容出手,忽而身子滴溜一转,绕到了陈曰能身后。
银针离手,池仲容这才知道上了闻人诠的当,眼见银针径往陈曰能而去,顾不得咒骂,急忙甩出一串铁蒺藜,一阵细微叮当声,掺杂着几不可见的火星,两种暗器齐齐散落在地。
陈曰能只觉一股罡风如山般压将下来,慌忙矮身,仍是有所不及。眼见掌力就要透入背心,蓝天凤的钢鞭及时出现,一挡一挽,救下陈曰能。闻人诠抬脚点踏于串联蓝、陈二人的钢鞭之上,将人逼退数步,同时借力腾掠,凌空扭身,恍如飞鸟。池仲容大惊失色,银针、钢钉、袖箭……诸般暗器齐齐发射,希图阻下对方攻势。闻人诠炯炯双目果决坚定,舞动衣袍将暗器尽数收入其中,击进之速未减分毫。
池仲容惊骇的双眸中充斥着无尽的片片布影,心生迷茫,无从应变,待到看清时,一只手掌已按在了肩头,只觉身子骤轻,一股透骨剧痛袭遍全身,五内翻腾,腥气冲鼻,飘跌而出。
“二弟!”
“二哥!”
蓝、陈二人失声惊呼,急急近前驰援,挥鞭出拳,拊背狠攻。
闻人诠头也不回,听声知物,双脚跺地,如破水飞鱼腾空倒翻,身轻如燕,精巧绝伦。接着拳掌变换,同使“亲民拳”、“明德掌”,连出七拳八掌,迫得对手二人节节败退。
少了池仲容这位阴险的劲敌,闻人诠顿感轻松,以一敌二,稳占上风,自信可在数十招内将蓝、陈二人制伏。不料,混乱突发,异变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