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人生,都是被摆布的?”
孟宴臣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沉沉,以前他听到这些话或许会心软,甚至会共情;
但现在,孟宴臣在心中嗤笑——她的人生被摆布?她作为孟家的养女,从小到大享受着顶尖的资源。父母虽对她从医有些意见,但从未真正阻拦,为她的梦想铺路出国深造,还通过人脉把她送进顶尖医院;就连她的相亲,也是她自己点头答应的;
从始至终,她许沁的选择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却总是像个受害者把一切都推到孟家头上。
孟宴臣忽然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对原生家庭的抗拒与恐惧,在许沁的影响下有些过火了,家里的确有压抑的一面,但对他们二人也算尽职尽责地培养到大;
自责之余,眼下看着不知感恩的许沁,只剩厌恶。
孟宴臣目光疏离,唇线绷紧:“这样的话以后别再对我说了。”
许沁怔住。她从未见过孟宴臣这样的态度,尽管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一直当作家人,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好,她愣愣地看着男人,眼眶微微发红。
孟宴臣懒得再和她多待一刻,转身就走,然而,刚一迈步,就发现二喜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像只小猫,
他心头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声音顿时放轻柔:“是不是吵醒你了?对不起。”
二喜抬头望着他,水润的小鹿眼里透着迷糊,声音软得像糯米团子:“你们在聊什么呀?”
孟宴臣的心猛地一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声哄道:“没什么,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水。”
女孩乖乖点了点头,目光飘向他的肩膀,又延至后头的许沁,双眸澄澈如水,满是无辜的好奇,许沁却莫名感到一阵冷意。
会议结束后,孟怀瑾将了解到的二喜的情况告知付闻樱,她沉思片刻,还是派人查了一下,结果显示,这小姑娘家世虽比不上孟家,但也清白得体,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孟宴臣是真的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他们幸福就好了,”付闻樱笑着对孟怀瑾说,“沁沁的事也得尽快安排。我去联系一下韩家,”说完,她便起身拨通了电话。
经与韩太太一番商讨,两人愉快达成了共识。
水晶吊灯下,付闻樱视线在许沁、孟宴臣以及二喜身上流转,随后开口:
“我刚和韩太太通了电话,她对沁沁很满意。下周末,你和韩廷去郊游,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就不掺和了,让二喜和宴臣一起去吧,气氛也好些。”
许沁一声不吭,但这样的态度早已成了常态,付闻樱也见怪不怪。几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除了冷淡的许沁;没有人注意到,二喜眼底悄然滑过一抹意味深长,显然在筹划什么。
晚餐后,二喜告辞,孟宴臣送她回学校,孟父孟母特意送到门口。小姑娘盈盈笑着道别:
“伯父伯母再见,谢谢你们今天的款待。”
孟怀瑾和付闻樱越发满意,唯有许沁站在一旁,目光复杂。
这些天,孟宴臣依旧与二喜甜蜜如初。而决意勇敢追爱的许沁,终于主动联系了宋焰,几次试探后,尽管宋焰依旧眉头紧锁,冷酷地摸着自己锋利的下颚线,态度却明显软化了些。
周五,他竟亲自去了许沁家里,给她煮了一碗白粥,许沁感动到无以复加,她知道,这是宋焰给她最大的温柔,心有了些许慰藉,然而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周末,压抑感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相亲这天,终于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