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的闺女已经饿晕了过去,请钦差大人发发慈悲吧...”
一名瘦骨嶙峋的男人扶着身旁的女人,举起带着刀疤的手臂,有气无力的喊:
“俺把自己的肉给了俺媳妇吃,俺媳妇快饿死了...”
“......”
听着外面的一片哀嚎之声,那王昊沉着张脸,愤怒的一把掀开手边的小窗帘骂道:
“不知死活的贱民,老子都说了回家等消息,还在这儿哭爹喊娘的,快给老子滚。”
听到他的骂声,饥民不但没有离去,反而哭嚎的更甚了。
一时间震天动地,大有不受控制之势。
见状,那王昊面容扭曲,冲着手下的兵卒嘶吼道:
“给老子杀!把这群狗胆包天的贱民全杀了,敢拦老子的座驾,脏了我的眼,不杀几个是不行。”
周围的兵卒颤颤巍巍的举着刀枪,他们虽说是东厂之精锐,却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屠戮自家百姓。
张容在外,脸色有些慌张,抱拳道:
“大人,若随意杀戮这些草民,恐有民变之险啊...”
刚又要嘶吼的王昊听罢,也皱了皱眉。
此时那万青冷笑两声,道:
“山东民变已久,今日就敢拦截监军您的大驾。”
“若不给这些贱民点颜色瞧瞧,以后不知会做甚么蹬鼻子上脸的事儿。”
王昊觉得有些道理,扭头问道:
“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万青拱手,阴险的笑了笑:
“依卑职之见,应当先杀几个带头的,灭一灭他们那一肚子的怨气。”
“是贼是民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何况我等来这山东,不就是为了剿贼而来么,提前让番子们见见血也不孬啊。”
王昊听罢如梦初醒,拍了下大腿,道:
“好!那就按万百户说得来,先杀几个带头的,额...不行,有点少,得多杀点,给这群贱民长长记性。”
“张容,这事儿交给你了,别杀的太多了。”
说罢便火急火燎的落下窗帘,跟那几名歌妓嬉闹了起来。
张容叹了口气,看了看那颇为得意的万青,觉得此人比自己还要心狠百倍。
可是那王昊的命令他不能不从。
当即提上刀,大手一挥,招呼手下的番子,瞬息就冲进难民堆里胡乱砍杀了起来。
“啊啊啊....”
一场诉苦会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断肢飞舞,哭声震天,惨叫不绝于耳。
只见那带头的老者以及刚刚哭喊的最冤的几人被东厂的番子生生削去了半个身子。
张容及其手下的番子都满脸血腥,胯下的马蹄皆被鲜血浸染成黑色。
刚刚乌泱泱的聚在一起的人群犹如惊弓之鸟,不断地被后方的铁骑屠戮。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人群已作鸟兽散。
此时那万青骑在马上,跟一个没事人一样悠闲地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呢喃道: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没投个好胎,呵呵...”
而这不过他们行军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那些被肆意屠戮的饥民们,在王昊的奏表中自然就成为了十恶不赦,四处杀人放火的反贼,成为了他们向朝廷请功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