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字画,画中的山水已被尘埃覆盖,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它孤零零地挂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单。
妇人听到屋外的动静,忙向外张望而去。
她裹着一身洗的掉色的棉袍,面色枯槁,双唇惨白,一张脸刀条般消瘦,两只双眼皮,眼睛汪汪的大,头上只有一支簪子,随意将夹杂着灰黑二色的头发盘起,细看去她脸上各处都有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过见自家男人回来了,此时仍挂着张笑脸迎了出来。
“当家的,回来啦。”
“嗯。”
那瘸子将锄头“哐啷”一声丢在地上,也不搭理这妇人,径直迈进黑咕隆咚的屋子。
几个人围着一张黑的油亮的木桌,沉默无语,只有“呼噜噜”的吃饭声。
那几个黑黢黢的碗里只有零星几个米粒,桌上的摆了两只破碗,一个里面是腌的咸菜,一个里面放了两三个黑黝黝的窝头,寒风呜呜的不时吹进来,几个人的手都冻得皲裂了。
瘸子是一家之主,他不发话,那妇人和几个娃娃也不敢出声。
他咔吧将一块黝黑软烂的咸菜丢尽嘴里,呼噜一声喝了口米汤。
“昨日我呆在田里没回来,是给血之日,你忘了么,为何没去老爷府上。”
那妇人细嚼慢咽戛然而止,怯生生的瞥了一眼自家男人,声音细弱蚊虫,放下碗筷。
“奴家......奴家昨日去了,不过去的半路上,听人家说......白家被官府抄没了,人都死了,四婶也说,官差正在四处抓白府的人,就赶紧跑回来了。”
瘸子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碗,两个呼吸后勃然大怒。
“怎么可能?你这毒妇,怎能胡说!”
“老爷的亲弟弟可是在京城当大官,二少爷在别地儿当知府知府大人,官差怎会来抓我自家人,你这贱人说个谎话连个眼都不眨。”
“老子看你是巴不得我白家被抄没,当年那点破事你还没忘?你这贱人!今天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瘸子的一排黄牙东倒西歪,口沫四溅,他越说越气,看着自己媳妇那副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