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酒湿透衣料,浸润在小臂的肌肤上,季绾只着肚兜和中裤走到桌边,晃了晃桌上的白瓷壶,有水流的声响。
她倒出一点儿打湿帕子,一点点擦去渗透到肌肤上的酒渍。
倏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震,她立即去取挂在椸架的衣裳,不想,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君晟迈进一条长腿,手在门边顿住。
橘光中,冰肌雪骨的女子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视野里。
肚兜上的杜鹃开得格外鲜艳。
君晟移开视线,甩上门扇。
紧随其后的陌寒被隔绝在门外。
“大人?”
“退下。”
一息之间,主仆二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
君晟背靠门扇的一瞬,被一只小手捂住双眼。
鼻端飘来酒蒸花香的味道。
情急之下,季绾抬起沾染酒水的手臂,捂住男人的双眼,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面靥红欲滴,春露润桃花。
事发突然,她扭头瞄了一眼五步之遥的屏折。
“闭上眼。”
只有这样,她才能松开手,一股脑跑进屏折。
君晟靠背门板,耷下双肩,就那么任她遮挡视线,“嗯。”
没有感受到睫毛划过掌心的触感,季绾不确定他是否闭了眼,嗫嚅一声,打着商量,“可以眨眨眼吗?”
“你不信我?”
“不是......”
掌心中传来痒意,是男人按着她的要求眨了眨眼。
当感受到那抹痒意向下扫过时,季绾一咬牙,立即转身跑进三联屏折内。
削背雪白。
“大人不打算回避吗?”
这时开门出去,有屏折做遮挡,完全能阻隔门外陌寒的视线。
君晟看向地上散乱堆叠的衣裙,弯腰拾起,放在方榻上,慢条斯理地落座在旁,倒茶润喉,浑然不觉茶水透凉苦涩,“谁是客?”
是啊,哪有让主人家离开房间的道理。
季绾弱了气场,没什么底气地解释起自己为何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劳烦大人帮我拿一下椸架上的衣裳。”
随即,附耳倾听屏折外的动静。
屏折一端伸来一只骨匀的大手,手里攥着一套青衿。
季绾道了一声“谢”,接过衣裳飞快穿上,走出屏折时,俨然一副女童生的打扮。
她没作停留,抱起榻上的衣裙,头也不回地离开。
君晟没有阻拦,执盏轻呷,茶面映出面庞的倒影。
耳尖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