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叔叔很客气:“看您长我不少岁,我称呼您一声薛哥不知道合不合礼数。”
老薛摆摆手:“不用讲那些虚礼,你叫我老薛就行。看你家境这么殷实,还姓牧,可是小满的后人?”
牧江杉一愣,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牧孝文,单字一个景,是自家族谱第一页的人。乳名叫小满,这东西要不是看了家族史的话,可能真的不知道是谁。毕竟那都是数不清几代之前的人了,要不是机缘巧合,自己说不定还真答不上来。
“敢问薛哥您是怎么知道的?”,牧江杉并没有像老薛说的那样叫他,毕竟以他们牧家的家教,还真让他对长自己十几岁的老人,叫不出老薛二字。
老薛也不在意他的称呼,刚想说说小满的事就想到了身后的三人。转过头撵起人来:“滚滚滚,一点眼力见没有,大人说话小崽子们还不知道回避一下。”
我们三个立马走了,本来也不想在这待,说话都不敢大声说,怪难受的。
见三个孩子走远了,老薛才开口:“小满是我八弟子,他待人温和,温文尔雅。但就是因为人善,我遇见他的时候,房子都给姑母他们一家住了,自己没个安心睡觉的地方。”
如果不是老薛看起来不像精神病的样子,牧江杉可能真的觉得他疯了,那是少说几百年前的人了。他如果是自己祖先的师傅,那他得活了多少年,人真的能活那么久吗?
老薛也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的回忆起过往:“当时他穷的就剩一只母鸡了,那母鸡也吃不饱,三两天才下一个蛋。那他还拿出来四五个招待我这个陌生人,也真是够蠢的。”
虽然是在说自己的祖先,但毕竟一次面都没见过,牧江杉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就安静的听着。真的假的先不重要,大不了就当听了一个故事。
“后来我让他给我磕三个响头,再给我敬杯茶我就收他为徒。他看得出来他不愿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我,只能照着做了。我第一次喝到那么差的茶叶,烟头子泡水都比那个好喝。但既然我已经受了他三个响头,自然也是要收他的。”
说完老薛掰了掰手指:“真快啊,一晃三百年过去了。小满心善,我就天天欺负他,还让他杀鸡杀鱼,就为了激他的狠劲。这小子也是绝,愣是忍了三年才给我来一句:‘师傅你能不能别欺负我了,一个月让我休几天也行啊。’。”
说完老薛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像是当初的一幕又重现在了眼前。牧江杉也忍不住弯了嘴角,这个故事如果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自己这个老祖宗实在是有点太老实了。
老薛笑完继续说道:“这小子除了长得好看,身无长物。这么一看,这小子的脸还真算传下来了,我看你家的几个孩子,长得都不孬。”
自己孩子被人夸奖了,牧江杉自然是高兴的:“薛师傅谬赞了,犬子平时估计也没少麻烦您,听说您还教了他武艺。他还回家给我们表演来着,虽然成功率不太高,但能看出来确实是真本事。没学好是我家孩子不机灵,但能看出您是教了真手艺的。”
老薛摆摆手:“这孩子不是这块料,他学不出大本事。能看得出他和小满是一类人,他观星不用我教,自己就能走很远。但经商不行,这孩子心善,善不掌财,你家产业交他手里传不出三代。”
老薛说的其实牧江杉心里也清楚,这孩子得亏生在牧家,牧家养得起他一辈子,生在别家,早就让人吃干抹净了。但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大儿子是改了不少,但把牧家交到他手里,他实在是不放心。但小儿子是个好孩子,但他不是这块料,不用别人说,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
老薛像是看出了牧江杉的考量,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用操心了。小满那孩子就是个良善的人,传到你们这代还是如此。有这百年的功德在,你们牧家垮不了。”
虽然是萍水相逢,而且这个老人说的话也莫名其妙,但牧江杉还是莫名觉得安心了不少。
两人沉默了一会,老薛才再次开口:“我当初留给小满的信物传下来了吗?是一个白玉印章,上面刻的是一个满字。”
牧江杉一愣,找出手机翻了翻,给老薛看照片:“您说的是这个吗?”
老薛眯着眼睛看了看:“看着像。”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现在也由不得牧江杉不信了,这东西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什么年代的东西。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告诉后代要保留好。上面的字已经有些看不清了,而且字体和现代差的太多了,也没人知道是个什么字。
老薛又想了想:“牧家家训可还在?”
当然在,这都是古董啊。前半本教的是如何做人,后半本教的是如何经商。但前半本看得清,每一代也都会重新摘抄一遍。后半本就几乎看不清,也看不懂了。家训每一代都会写,包括他也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抄了一本。但后半本几乎都是隔了两三代才会有人想起来去抄一本,到了他这代,几乎就已经看不懂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