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乳娘垂首,轻声应下。
朱缨见状上前,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又细细地补了妆,接着手脚麻利地帮宋昭月整理衣裙。
铜镜中,宋昭月依旧容光照人,只是眼角眉梢间,似乎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宫中真是龙潭虎穴,一不留神,便会深陷泥沼。
裴明绪牵起宋昭月的手,二人并肩出了西配殿,朱缨紧随其后。
大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景象。
裴明宗已然有了几分醉意,他摇晃着酒杯,眼神迷离。
此刻,见裴明绪归来,心中仿若被一根尖刺狠狠扎了一下,更是不快。
这周岁宴,是给裴明绪的长子办的,如此隆重。而他的嫡长子,却未曾有这般待遇。
一股妒意涌上心头,加之酒意上头,仿若火上浇油,裴明宗朗声道:“五弟,你可算回来了,孤等你好久了!”
裴明绪神色不变,从容端起酒杯,淡淡道:“小儿方才哭闹不休,臣弟出去瞧了一眼,让太子殿下久等了,实在罪过,臣弟自罚一杯。”
说罢,他一饮而尽。
太子也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正欲再度开口,却听得景熙帝问道:“明绪,玄璋如何了?”
裴明绪闻言,立刻起身,恭敬地答道:“回父皇,玄璋并无大碍,此刻已然睡下了。”
景熙帝闻言,轻轻颔首。
云贵妃将裴明宗脸上的不忿尽收眼底,娇声笑道:“陛下您如今眼里可只有玄璋。”
她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裴明宗,果然见他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得意。
景熙帝抚须笑道:“玄璋这孩子生得玉雪可爱,又聪慧伶俐,朕自然喜欢。”
裴明宗闻言,心中怒火更旺,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紧紧攥着酒杯,指节泛白,几乎要将手中酒杯捏碎。
皇后将裴明宗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叹。
明宗啊,到底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如此行事,怎能成大事?
她转头冲着景熙帝,笑语盈盈道:“玄璋的确生得可爱,任谁瞧了,都忍不住心生喜爱,陛下虽贵为天子,也不例外。陛下您说是不是?”
她尾音微微上扬,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过云贵妃,暗含挑衅。
你能兴风作浪,本宫亦能戳你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