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瞬,想到太子等人,景熙帝又是一声叹息。
“让他们进来吧。”
李德海领了景熙帝的旨意,快步出殿去传唤裴明绪和裴明延进殿。
不多时,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殿门之外。
裴明绪和裴明延一进立政殿,便双双撩起衣摆,跪倒在地:“儿臣叩见父皇。”
景熙帝端坐龙椅,目光落在跪在下方的两个儿子身上,过了片刻,才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明绪起来,明延继续跪着。”
裴明绪依言起身,垂首肃立,尽显恭谨之态。裴明延则老老实实跪着,腰背挺直,不敢有丝毫懈怠。
景熙帝目光转向裴明绪,眼中透着几分审视:“明绪,你来说,明延动军粮一事你怎么看?”
裴明绪应道:“六弟虽是为百姓着想,心怀悲悯,欲救黎民于水火,然擅动军粮,确是触犯国法,此乃不争之事实,理应受罚。”
他继而又道,“然六弟救济灾民,亦是有功,功过相抵之下,求父皇从轻发落。”
裴明延跪在地上,原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到裴明绪说要罚,心中更是瞬间一紧。
但紧接着,又听他求从轻发落,顿时心中一松,悄悄舒了口气。
裴明延偷偷抬眼望了望景熙帝,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心中忐忑,只盼父皇能轻罚。
禁足也好,罚俸也好,他都认了。
景熙帝目光如炬,沉声问道:“太祖皇帝为何要在各地设置军粮,你可知晓?”
裴明绪连忙躬身应道:“儿臣知晓。”
“前朝覆灭,便是因军队长期缺衣少粮,导致士兵哗变,天下大乱。太祖皇帝引以为戒,这才下令在各地设置军粮,以备不时之需。”
景熙帝语气陡然加重:“既如此,你便该知道,擅动军粮是何等大罪!这个罪,都可以贬他为庶民了!”
殿内一时寂静,裴明延的身子又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裴明绪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明鉴,六弟事出有因,淮州大旱,灾民无数,若不动用军粮,恐生民变。”
他语气诚恳:“况且,六弟事后已及时将挪用的军粮补了回去,此事知晓的人也少,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说到此处,他微微抬头,目光诚挚地望向景熙帝,“父皇,您爱民如子,心怀天下苍生,六弟作为皇子,自当向父皇学习。只是六弟行事不周,思虑欠缺,才导致如今局面。”
“父皇,您不如罚他禁闭,罚他一年俸禄,让他回府好生反省。也好让他长长记性,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
景熙帝沉默不语,殿内气氛凝重,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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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延的头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砖上,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心中忐忑不安,只盼着父皇能看在五哥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