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闻言微微一怔。
“诸葛先生,何意?”
诸葛渊轻声劝慰徐牧。
“潜龙在渊,待时而动,朝廷不信任王爷,您就算去了辽东,也是艰险重重。”
“不如暂时潜伏,集中精力打磨自身,待局势明朗后再出手。”
徐牧沉默了片刻,问诸葛渊。
“诸葛先生觉得,辽东防线……会崩溃?”
诸葛渊轻轻摇晃羽扇,道。
“殿下,渊出身于琅琊诸葛氏,族中有一族弟前日来信。”
“信中他说想要来北凉投奔,想请殿下收留。”
徐牧微微颔首,笑了笑。
“既然是诸葛先生的族弟,尽管来就好,不过这事与辽东有何关系?”
诸葛渊一声叹息,娓娓道来。
诸葛渊的族弟在辽东即墨城任小吏,芝麻绿豆大的人物。
他族弟为何想来北凉的原因很简单:活不下去!
他族弟的俸禄自打辽东之战开打以来,就越来越少。
近一个月,俸禄竟停了。
徐牧眉头紧锁,惊奇道。
“即墨城乃辽州四大城之一,为何会缺少小吏的俸禄?”
诸葛渊无奈地说道。
“朝廷的粮饷源源不断地送往辽东,但其中有多少真正到了军兵官民手中呢?”
“殿下,运送粮饷的人里有岑晊,而主持辽东防务的,就有冯汉。”
“有他们在中饱私囊,辽东的战事吃紧,长此以往,焉能不败?”
见一叶而知秋,诸葛渊仅凭族弟诸葛恪的生计,就窥见了辽东的局势,目光老辣非常人能比。
诸葛渊稍稍振奋精神,道。
“殿下,辽东局势不出三个月必有变,在这之前请王爷您忍耐。”
“不过,您可修书一封送往汴梁,上书请陛下关注粮饷问题。”
“虽于大局不会有影响,但也全了王爷您对大梁的责任。”
徐牧微微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尽人事,听天命,也唯有如此了。”
辽东的战局目前还能稳得住,但从诸葛恪的遭遇来看。
辽东上下的官员贪腐,已经不是一两人那么简单。
除非刮骨疗毒下决心惩治,才能遏制住趋势。
但若真的查起来,又会触动辽东诸多官员的利益,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怎一个“难”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