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百姓自发送粮

越来越多的流民如潮水般涌至凤凰山,刘松所承受的压力亦如沉重的山岳,愈发地巨大起来。

这一日,几个首领神色凝重地集中在大婷,围绕着如何去筹集粮草这一棘手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连长陈大树眉头紧皱,目光急切地看了看满脸愁容、双眉紧蹙的刘松,闷声说道:“实在不行咱们下山去抢吧?这阳高县城只要咱们出兵,以咱们的实力,一定可以一举拿下!到时候什么银子、粮草都有了!”

二连长陈平听闻,立刻用力地摆了摆手,神色严肃地反驳道:“大树哥,千万不能啊!你瞧瞧,这周围百里可都是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根据地啊!要是咱们贸然抢了县城,老百姓会怎么看待咱们?这么多年来咱们为百姓所做的工作不是都白费了吗?要抢咱们也是去抢蒙古鞑子,后金鞑子?抢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陈大树听了,顿时脸上泛起一片通红,神色尴尬地嗫嚅道:“我……我知道不能抢自己人,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三连长王狗子也赶紧插嘴说道:“对,要抢就抢鞑子,不能抢自己人!咱们可是真正的军人,要有军人的操守和尊严!”

就在刘松刚要开口说话,表明自己的看法时,忽然有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刘营长!山下来了好多百姓给咱们送粮食,我们的人拦都拦不住,他们都到山上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几人脚步匆匆地来到寨子门口,放眼望去,那唯一上山的路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老百姓。有的肩上挑着沉重的担子,扁担被压得嘎吱作响;有的奋力扛着硕大的布袋,额头青筋暴起;甚至还有年幼的孩子也积极参与了进来,他们小小的身躯帮着推车,双手紧紧地扶住车把,使尽全身力气,还帮着那些拿着干粮水袋的大人分担一些重量。

刘松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地急忙跑了过去。领头的那位老大爷刘松是认识的,乃是山下五十里外村子的。他的命运极为悲惨,儿子和媳妇都惨死于杀通天的毒手之下。如今,他和唯一的孙子相依为命,艰难地过活。这两年的农耕时节,都是刘松亲自带人去帮忙完成的。

“刘营长!”老大爷声如洪钟,尽管不顾自己已是满头大汗,仍笑容满面地大声说道。“听说咱们山里救济了很多外地的老百姓,咱们心里都清楚,山里本就不富裕,这不,这方圆百里的老百姓都自发地给你们送粮食过来了!虽然数量不算多,可这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大伙说是不是啊!”

“对!若不是刘营长给咱们分了地,不辞辛劳地帮助咱们开荒,建水渠,咱们早就饿死了!”

“要不然刘营长,就算有了粮食,不被土匪抢去,也要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给吞了!我们宁愿交给刘营长!他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喊着,声音此起彼伏。一旁的很多赶来的流民顿时有些愣住了。他们原先以为不过是混口饭吃,估计也是落草为寇了,不少人心里还盘算着要怎么逃跑呢!可看了这场面,直接整得他们有些懵懵懂懂,不知所措了!

看着这些衣着朴素、面容憨厚的百姓自发地给自己送粮食,刘松的眼睛顿时湿润泛红。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才真正深刻地明白什么是最可爱的人。

中国的百姓果真是无比淳朴啊!只要你真心用心地对他们好,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百倍千倍地回报你!在这个动荡困苦的时代,老百姓自己都是常常食不果腹,难以饱腹,可他们依然主动地把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口粮拿出来给自己,这是何等宽广无私的胸怀。

刘松紧紧地握着老大爷粗糙干裂的手,嘴唇颤抖,久久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一连长陈大树也是泪如雨下,满脸的泪水肆意流淌,他满心悔恨,恨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出那样荒唐愚蠢的话。

“乡亲们!我刘松代表山上的所有战士和所有的百姓谢谢你们!粮食我们真的不能收啊!大伙都不富裕,都靠着这些粮食艰难地养家糊口啊!”刘松满脸泪水,声音哽咽地对着面前众多的百姓高声喊道。

“刘营长……”顿时,所有在场的百姓毫不犹豫地都跪了下来!

“今天,要是不收下这粮食,我们都不起来了!刘营长!”老大爷顿时急得面红耳赤,声音颤抖。

刘松见状,心中感动得如波涛汹涌,他连忙快步上前扶起老大爷,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洪亮地高声说道:“各位乡亲们,你们的深情厚意我刘松心领了。但大家的生活着实也不容易,这些粮食还是拿回去吧,好让家里的老人孩子都能多吃一口。”

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刘松,语气坚决地说道:“刘营长,您若是不收,我们便一直跪在这里。这些年,您带着兄弟们浴血奋战保护我们,让我们免受匪患的侵扰之苦。如今只是一点粮食,您就收下吧。”

刘松看着眼前这位目光坚毅的男子,心中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他深知,这些百姓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他们。于是,他咬了咬牙,目光决然,决定暂时收下这些饱含着百姓深情的粮食,并向百姓们郑重承诺,一定会更加奋勇拼搏,让大家都能过上安稳富足的更好生活。

随后,刘松带领着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粮食搬进山寨,同时聚在一起紧张地计划着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些珍贵的粮食,以报答百姓们的深情厚谊,不辜负他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越来越多的流民如潮水般涌至凤凰山,刘松所承受的压力亦如沉重的山岳,愈发地巨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