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选址

“这不是徐刺史么?你也被抓了啊?你莫要笑话我,陛下让你出驻凉州,任凉州刺史、使持节,领护羌校尉是希望你能安定凉州,结果诸葛亮一北伐,你治下五郡叛了三郡,还害的我和大将军千里来援,剩下两郡也没能坚持几天,结果汉军可以从当地获得支持,我军反而成了远道而来的孤军,也不知是谁的问题?”

张合这句话可谓充满了政治正确,别人可以怪张合损兵折将,但徐邈是没有资格的。徐邈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辩解他到凉州时间不长、还没有站稳脚跟,当地军民历来桀骜难驯,但是蜀军打过来后当地几乎没什么抵抗就投降了大半,剩下的郡县也没坚持几天,连等援军过来的时间都没有,这个官司哪怕打到曹睿面前都是他理亏。

所以徐邈只能老实闭嘴,而见对方不再追究,张合也从从俘虏人堆里站出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大家都是俘虏,谁又比谁强?你吃早饭了没?”

“吃了。”徐邈摸摸肚子,其实他吃的早饭也就是一些饼子——汉军没有虐待他,大家吃的都一样,不过对于曾经贵为关内侯的徐邈而言,汉军的军粮多少有些剌嗓子——看到他的动作,张合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颗土豆:

“晚饭要等太阳落山,你先吃这点垫垫吧。”

第1次见到土豆的徐邈立即无师自通试着剥皮,这土豆是煮的,已经发凉了,不过没有发硬,吃起来没那么香,但是口感也不算太差。等他吃完,张合才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的邻居是女妖

“既来之则安之吧,只要你别乱跑,管理这里的蜀军也不打不骂,不过我们要是想吃饭就得干活——这里的粮食需要我们自己种。”

“等等,他们居然不招降么?”徐邈惊奇道——他倒不是想投降,不过直接跳过招降和杀头威胁,就这么关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马岱没有招降他是为了留给诸葛亮着招降,但是从目前看蜀军完全没有招降的意思,这不禁让名自视甚高的徐邈感到有点失落。

“着想什么?诸葛村夫已经回成都去了。”周围没有汉军士兵,张合说话也放肆起来,“如今看守凉州的是赵云老儿,你若是放肆,他一枪戳你十七八个窟窿,据说还有个廖立,刚被诸葛村夫复起,嘴巴也刁的很,马谡小儿都被他骂了不少次——”

然后他就被旁边的亲兵推了推小声提醒:“将军将军,马参军来了。”

我有九大龙神

于是张合立刻装出什么话都没说过的样子,看着马谡来战俘营拉人出去做工。

马谡觉得最近这些魏军俘虏还是很听话的——这一方面是因为大汉喂饱了他们,另一方面是逆魏不做人,前段日子返回了赵家商队不但带回了贸易的收益,还带回了不少小道消息,其中一个消息就是曹魏判定这些被俘的魏军士兵都没救了,自然算做阵亡。

算阵亡也就算了,还不给抚恤。

不给抚恤也就算了,还拉着人家老婆出去配新婚。

不少魏军俘虏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恨的咬牙切齿,积极改造要求加入汉军,心心念要打回长安去——当然汉军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打长安的,北伐消耗的军资过多,不仅是粮食,箭矢、兵刃、甲胄这些损耗同样不少,长达半年多的战争让不少士兵都开始思念故乡,尽管由于军事需要不可能让他们全部返回益州,不过迁徙家人和军队轮换的议程已是此次丞相返回成都的议题之一。无论魏军俘虏多么报仇心切,考虑到这一年中魏军多样多次失利,明年开春之前,双方都打不起来。

所以马谡决定趁着这个时间发动魏军俘虏多干些活,前不久姬夫子送来的那些新良种已经被妥善保管起来,据说可以在霜降前再收一茬的荞麦被火速播种,这次马谡可不会客气说什么薄田了,大手一挥就让之前贩卖货物中获利不少的赵家把空着良田借给他,后者反应慢了点就被其他几家抢破了头要出田给大汉种粮(土豆的事情已经流传开来)——见田地富裕,马谡又组织人把冬小麦也种了起来,等播种完成后,马谡就开始摩拳猜掌张罗另一件事儿——按照鲁先生留下来的图纸修筑新工坊。

由于鲁先生留下的图纸不太好懂,姜维还请姜家帮忙抽调了自家的工匠,自从赵家从商路中获利后,天水其它几家豪强面对大汉的征调也非常积极,毕竟给大汉干活真有的赚。

其中姜家是最得意的,以前天水四大豪强之间差距并不大,不过自从姜维投了季汉,姜家家主立刻开始搞分散投资,在其他豪强还在观望犹豫的时候第一个拿出粮食来犒军,加上姜维本身在汉军当中非常受到丞相重视,姜家自然觉得自己的地位也稳固。

虽然他们不像赵家一样有通往长安的商队,不过姜家在天水郡的土地最多,这次从姜维处打听到有先帝显灵的消息后立刻虎口夺食把出借田地的活揽了下来——这些田地以往冬天本来就种不了粮食,借给汉军种粮食自然是好的,何况汉军还愿意给分成。

所以听到汉军需要工匠的消息后,姜家家主立刻把自家的老师傅和学徒召集起来,又从城中招募了点散户工匠,一起打包送到姜维这边,其他三家听到后一边骂姜家吃独食儿一边自己也筹集工匠,试图从汉军即将开展的项目中分一杯羹。

这支来源五花八门的施工队就这么在渭水边开始选址,由于姜维和马岱都不太了解水利建设,只能看着几位老师傅在哪边争论选址问题。最后一名老师傅作为代表跑了过来向两人请求指示:

“两位使君,请容小老儿禀报,渭水河此段位置水流湍急,若是在此筑坝,恐怕难以稳固,但若是寻水流平缓之处,需前往下游,且怕是又带不动水车,故敢问使君,此事应当何解?”

已经习惯了俘虏生活的张合猛然间听到有人冲着自己大呼小叫,转头看到是徐邈后倒是没有太惊讶,只是随便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