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人找我问这些问题还好，但如果超过一定次数，我会考虑换人，明白了吗？"秦风的话掷地有声，显示出他对管理的铁腕态度。

秦风的行为无疑是偷懒，就像之前对待赵有胜的态度一样！对于那些所谓的不懂不会，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不愿被琐事缠身。设立车间主任这个职位，本就是为了让秦风能够轻松地享受生活，怎么会允许古平、赵有胜这些人使他劳累不堪？

而且，他并没有刘厂长那种对权力痴迷的毛病，芝麻大小的事也想要插手，那只会让他觉得无聊透顶。

与对待车间工人时需要保持距离和保持高姿态不同，在直接下属古平面前，秦风无需过多隐藏，只需明确界限，古平就能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我...明白了，主任您放心！”古平这次的回答，脸上表情变化之快，仿佛川剧中的变脸表演，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瞬息万变。

若非亲眼所见，古平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中。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什么都不懂，现在却对技术细节、生产指标乃至评价标准了如指掌，甚至超过了许多资深管理者，这实在令人费解。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所在。

重要的是，古平无法理解，秦风这个学徒是如何掌握恩威并用、张弛有度的技巧的。“明白了就下去吧，尽快把这周的生产计划做好给我，以后每周一交，这是规定。”

“另外，关于工人的事务，你可以咨询一下厂长杨，我们的设备调试完毕就要开始生产，不能缺人手。”“每周都要做生产计划，是不是有些...”古平刚想提出疑问，见秦风的眼神，立刻闭嘴点头，不敢再多言。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等古平离开后，秦风看了看未整理完的办公室，没有停留，转身走向之前与李副厂长约定的仓库。确认四周无人后，他留下了大约五千多斤的鱼肉和各一千斤左右的鸡鸭，然后关上仓库门，前往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易师傅，您真是我厂的技术楷模，这样的觉悟令人敬佩！”“永远不向金钱低头。”

“有了您的引领，加上其他师傅们的努力，我们一定能给那些无规矩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你说对吗，姐夫？”

“......”

“对了，姐夫，刚才我看见姓杨的那个小伙子进了隔壁李副厂长的办公室。”秦风此时并未意识到，就在他去结算货款时，冯副厂长办公室仅一墙之隔。这次会议由冯德全副厂长主持，包括原第四车间主任马满囤在内的轧钢厂原有十二个车间主任，其中马满囤因某些原因已被要求停职反思。

十位主要的技术骨干和十二个车间的代表此刻齐聚在冯副厂长的办公室内。“够了！”冯德全直接打断马满囤越来越偏离主题的话语。马满囤已被愤怒冲昏头脑，但冯德全保持着清醒。

原本召集大家来讨论整顿秦风的问题就不太光彩，大家都心照不宣。再让马满囤这样搅和下去，局面只会变得尴尬！

冯德全调整了语气：“请大家安静一下，我强调一下，今天请大家来的目的是评估先前的生产进度，规划下一季度的生产目标，并与各车间的技术骨干讨论当前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如果一开始他针对秦风只是出于为外甥出气，那么现在，他已经是在维护自己的颜面。作为实权在握的副厂长，秦风竟敢当众呵斥他，这绝非小事！

“如果不教训明白他，我还怎么管理剩余的员工？”冯德全心里盘算着，决定采取行动——把所有六级以上的高级技术工人调离秦风的车间。他不信没了这些大师傅，秦风还能带着一群新手创汇。

看到局面重新稳定，冯德全阴冷的表情才缓和下来。“姐夫，还有关于秦风车间的事情……”马满囤急切地插话，他期待着处理完秦风后继续担任车间主任。“你给我闭嘴！”冯德全厉声喝止，随后转向众人继续说：

“关于杨主任的车间，厂里已有通知，待遇和工资都将有所提升。我知道大家都很动心。你们选择去新车间或者留下，我完全尊重个人决定。”

“只要你们认为杨主任年轻虽小，但他的车间有前景，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去留……但请记住一件事。”冯德全话锋一转，“你们可以去新车间，但原车间的生产不会因此停止。一旦离开，想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冯德全的策略远胜于马满囤的冲动。他既不明确反对，也不积极鼓动，而是巧妙地设置了障碍，让人们无法提出反驳。

"冯厂长，您说什么呢？易师傅刚才都说了，给再多的钱也没用，得能拿到才行。" "没错，跟着个小孩，谁知道能干多久呢。" "我觉得这简直是笑话，杨厂长也真跟着小孩子胡闹！" "确实如此，徒弟都能设计千分尺了，那我这个七级钳工岂不是能造飞机了？..."

十面墙倒，群起攻之？不，是优胜劣汰

听着工人们义愤填膺的讨论，冯德全原本的担忧顿时消散。他的目光不由投向窗外，三车间门口空荡荡的办公桌，显然，他的副厂长权威犹在。

"多谢李厂长，我会马上回去联系，尽快准备好下一批的肉类食品。" "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工人们的饮食绝对不能落下。"

"……"

隔壁，李副厂长办公室。

秦风接过会计手中的款项，起身道："这次五千斤鱼两千斤鸡鸭，鱼五毛一斤，鸡鸭六毛，利润就有三千七百块，比抢劫还快！"与之前偷偷卖出的小数目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小杨，别急嘛！"李怀德说着，把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张手表票递给秦风，接着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找对象吗？杨厂长给你的那张给你未婚妻，算是我给你们新婚的祝福！" "关于你对象的工作问题，我稍后会打电话询问，最晚明天就能给你答复。"起初，李怀德只觉得秦风顺眼，现在却愈发欣赏他。他不仅胆大，能力也出色。虽然千分尺能否出口还未定，但他的肉类经营才华已让他印象深刻。这七千斤肉食足以供应工厂食堂一周。如果每天饭菜里都有肉末，在其他工厂连油星都难觅的时期，作为后勤主管，他在工人心中的形象岂能不高？

这些都是政绩！听到秦风称呼自己为"李厂长"，他就心满意足。

"那就先代我未婚妻谢谢你，李厂长。"秦风略作迟疑，接受了这份礼物。礼尚往来，想建立良好关系，仅送礼而不接受是行不通的。将手表票放入口袋后，他笑道："等我结婚时，李厂长一定要赏光，我会好好敬你几杯。" "那是自然……"李怀德还想说什么，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

"古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