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漠城当中,读书多者比比皆是,可却无一人曾想到这等荒诞事。
“可城主大人的容貌,同画册当中的初代城主并不相似,就莫要拿晚辈寻乐子了。”沈界总算想起这茬,连忙朝城主躬身行礼,如同万丈崖失足,终是抓到一株坚韧藤蔓。
存世千年有余,他怎敢信服这般事。
老者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摇头,“所以说我当初劝你父莫要让你沉浸书海,皆是因此,开卷有益的确非虚,可若是只晓得从书中学理,不知变通,早晚得变做庸才。”老者朝自个儿面皮指指,“既然我说方才那缩地成寸是小手段,那变化容貌,难不成就是大神通了?”
话音刚落,沈界便瞧见老者的面孔忽的一变。
以往在城中走街串巷乃至在茶摊当中说书的耄耋老人,摇身变为画卷当中天命之年的初代城主。
恰似画本当中返老还童。
“彩鹢入皿,自然无名,可如今这器皿,也如同我这把腐朽老骨头一般喽。”
聂长风舒展周身,打了个哈欠。
地上几块老旧开裂蒲团,也是打了个哈欠。
那时仍在酣睡的云仲,丹田秋湖神意,也跟着动了动。
漠城上空堆叠的大朵如挥墨泼成的白云,刹那之间被驱散开来,露出当中如泉眼一般的缝隙。
恰似天上巨灵睡得饱足,睡眼惺忪,看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