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论起穷苦之人,桌上有荤菜可添,就已然算是福分,哪里还有腻味一说。
“到底是未曾吃过多少苦头呦。”钱寅起身,再度看向蹲坐地上的少年时,神情已然是正色,“师兄受教。”
云仲急忙连连摆手,面皮有些愧意,“师弟我这几句本就是无心之谈,师兄没责怪逾矩,就已经算是宽厚,何来受教一说。”
“我也是随口一说,放在心上作甚。”胖子拂去衣袖上的尘灰,心里想的却是令一码事,“得了,师弟且练剑就是,我还得去研究丹方,总不能一直拖延下去,兴许师父说的变数,也没多久喽。”
“师弟回见。”钱寅摆摆手,自行往丹房而去。
身后少年扯下一条兔肉搁在口中,停顿再三,扫扫四下无人,过后才从怀中掏出枚酒壶,轻轻凑在鼻下嗅嗅,嘟囔了句好酒,握住右拳,一饮而尽。
二境而已,死活也得入。
经年累月入不得,丢人。
北风搅云,腾烟起雾,譬如秋湖,游斩八方。
少年拽出腰间长锋,学着吴霜那日出剑的姿态,像模像样朝山下云海斩出一剑,接二连三,剑风不绝。
少年眉眼越发紧皱,剑柄却握得越发瓷实。
有剑瀑高挂云海,倏然而逝,似云海当中跳出头龙鲤,挺头摆尾,腾跃过后,朝海潮之中砸去,溅起滂沱云雨。
少年回头看去,瞧见楼宇最高处,有位踏着剑的仙人冲他笑笑,慈眉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