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手段,岂能是那帮且在江湖中未走上几回险道的小卒所能比拟,”眼见得少年气势越发颓靡,勉强拄剑而立,梅郎君不由得放声笑道,“剑长三尺,可我袖中毒粉亦可传开三尺远近,进步递招,岂能闭住气息,如此一来,这道毒粉却是丁点不曾枉费,皆入你腹中,再者掺与先前袖箭之毒,断然不可得生,倒是可惜年纪轻轻这般身手,却始终要死于异处。”
往后半句,云仲已几不可闻,这道奇毒之猛烈,顷刻间便流转于四肢百骸,就连经络当中的内气亦是滞塞,肩头分明血水未曾止住,痛楚却是极稀薄,往来冷凉秋风,已不可觉。
可少年摇摇头,费力将掌中剑抬起,往左臂狠命一划,强撑起精气神,再度踉跄进步。
分明是强弩之末,可云仲面皮,如今皆是狰狞,半身血水淅沥,顺鞋履流淌而下,一步一印痕。
梅郎君瞧见少年举动,捂住腰腹更是笑道,“既是强弩之末,不知仍能躲闪暗器否?先前那一众袭杀帮众,你难不成觉得已然各自退去?”
屋檐之中,十几道寒光直直而来,呼啸声起。
但少年仍旧步步而前,背后炸开数股血水。
剑气顷刻涨落。
梅郎君头颅滚地。
客店二层楼中,亦有刀光杀开夜色,且有座足足几十丈巨阵浮现。
云仲踉跄脚步,一脚踢开梅郎君头颅,自行坐倒,靠到街道旁酒摊桌椅处,惨笑不已。此毒的确非比寻常,一身原本浑厚内气,也只得调起区区两成,堪堪削去同为强弩之末的梅郎君头颅,通体上下,再无丁点余力。
天上月色尚佳好,呼来权当作玉盘。
少年通体早已无知无觉,此刻抿抿嘴,轻声嗫嚅。
“如在白昼,还可讨口酒水喝,可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