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者自打烟尘散去,便是时常偷眼观瞧不远处几坛酒水,不过既然是年岁长,更是因无端受黄龙一通法门敲打,自是无暇提及,不过云仲问出这句后,那位坐在正当中的黄须老者便是咳嗽两声,有意无意朝酒坛瞥去两眼。
“兹事体大,实在不好轻易相告,何况这黄龙已是隐约有大成意味,浑身黄鳞转青,眼见得便要引得四方云动,若是我等山人随意相告,没准便真要惹祸上身,少年要真想问,依老朽看来。”说罢这位黄须老者便突然止住言语,神情平淡,倒当真有几分仙家气派,不过两指却是搓动,瞧得云仲直挑眉。
“那既是如此,凡俗银钱,几位高人多半是瞧不上,特相赠一壶好酒,顺带赔个不是。”
三位老者齐齐摇头,尤其短髯那位很是不屑,低声嘀咕道来,“一壶酒水够谁喝,倒不如一人一坛,来得更痛快些,多少年也未见过生人,可得好生宰上两刀。”
“那既如此,在下就不问了。”
白衣云仲头也不回走到酒坛前,似笑非笑道,“一时半会不愿下走云川,这两三坛酒水算是家底,当真不能割爱,几位要是细究,在下赔礼一壶酒便是,可这几坛倒是断然不能少。”
这等言语,搁到三人当年,恐怕整座天底下都未必有人敢如此开口,但眼下云仲说罢,三人皆是愣了愣,随后便是咬牙切齿,但并无一人出手。云仲也是大抵瞧出这三位的根基,于是便刻意举起枚酒坛,敲开上头泥封,很是欠揍咂了咂嘴。
短髯老者手头棋子掉落,另一位宽袍戴方巾的老者也是凭空喉咙滚了三滚,连那位从始至终都神情淡然的黄髯翁,都是再难假扮成仙家中人,瞬息起身,身形落在云仲眼前,却是被一旁始终留有提防的黄龙截住去路,眼见得便要出手。
“少侠有话好商议,三坛不给,那便给两坛如何?”
黄髯翁吃瘪再三,面皮也是垮将下来,讪笑凑到云仲跟前。
哪里还有半分仙家气度,反而像极酒虫上脑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