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西城但凡有攻城事,必是惨烈至极,只是未曾想过胥孟府一方竟近乎是调来不下于姑州围困正帐王庭数目的兵卒,誓死踏开这座天西城城关。ωωw.Bǐqυgétν.net
而更是不曾想过,城门数座,城广而兵少的天西城究竟如何能撑住足足逾月光景,直到如今将书信送至流州族老府中,而这书信送至,昼夜不停也需三五日,连古老都不知,如今天西城上旌旗,可否已是易主。
书信里字字泣血。
吴律强忍喉头腥甜味摇晃站起身来,惨笑不已。大元虽战事经年,可惜流州始终未受如此铁蹄烽烟,甚至连族老府中,都不晓得应当如何抵挡排山倒海似的铁蹄北上,明知天西城在旁人看来如鲠在喉,定要重兵来攻,自己却是迟迟不曾拿定主意,倾流州上下兵马募兵收粮,不遗余力救援。胥孟府引数倍于天西城大军来攻,而被拦在关前月余,可流州族老府既不曾收有线报,也不曾再度指派兵马相援,何其荒唐。
“请古老借印。”
流州族老令,手持两枚者可调运半座流州兵马,逾三枚者可与族首等同,流州各部不曾举荐流州之首,大权便分握到几位族老手中,向来互有制衡,即便战时也不曾有这等先例。
“要做什么,总要说说。”
“天西城破,无非是令流州胸膛尽露在外,欲要吞下流州,胥孟府连同鹰犬未必有这能耐,可现在如是天西城破,待到下去的时候,怎么对得起城头死战的军卒百姓。”
“而天西城如是未破,流州上下,心气尚存,既能以一城万数兵马死守数万兵甲围攻逾月,三州之地,如何胜不得大元九州,于情于理,即使救不下,也要去救,老汉不懂武功,可这身皮肉总也能挡挡矛锋。”
一枚古字令落到吴律掌中,古老从吴律手中拿过那封书信,两手捧起,一步一顿离去。
权令不过二三斤重,可这封书信的分量,沉如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