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兵刃功夫得以动用,胥孟府部族兵马无所忌惮,终究是自食恶果,不少山中修行宗门皆是瞧不过眼去,便是不再费劲管束,弟子徒众纷纷下山,大多都去往王庭军中,虽不可随意施展神通,但人人身手皆是高明,不输贺知洲刘澹几人。而这位身形甚是娇弱的女子,就是从大元境内宗门里走出的翘楚,虽说云仲向来不曾在此事上耗费心力,不晓得这姑娘的境界,但初来乍到就是同刘澹动起手来,背着柄瞧来比自个儿都要长上几分的大戟,横是凭兵刃功夫压制住刘澹神臂吕公双刀,走得乃是顶大开大合的路数,按说不应当胜过刘澹双刀,而膂力实在骇人,硬是将刘澹压制到场中一角,不能闪转腾挪,到头竟是只得拱手认输。
刘澹的本事,云仲晓得,人间快刀向来不少,多年未见的唐疯子,当初的刀并不如刘澹快,而乱石山上那位掂双刀的猿奴,刀却比刘澹还要快几分,但刘澹的本事却断然不差,能招招压的刘澹不能阻挡其锋芒力道的,起码大元里并不能寻出多少来。
“如何,想好了就同本姑娘比划比划,用剑的太多,能瞧上眼的没几位,多数都是花拳绣腿,故作高深而已,这柄长戟底下折去的佩剑得有个百八十柄,就是不晓得云兄弟舍得不舍得。”
言行举止,并不像个年纪尚浅的姑娘,反而像是在外闯荡良久的老江湖
,口气十足,而这番话语偏偏是那张稚嫩的面皮处传来,于是相当招人烦闷。贺知洲心眼何其多,明知晓自己胜在拳脚功夫,而兵刃压根算不上精通,瞧出这位时常扛着枚高过自身长短大戟的姑娘,多半是无甚心眼,于是虽然这姑娘屡次三番找上门去,贺知洲只是添油加醋吹嘘过一番云仲剑术何其高明,竟然还真是摆脱了这武痴姑娘,反而变为每日都要前来云仲身旁,念叨着何时比划比划。
可云仲从来不加理会,每日虽遭这姑娘闹腾,神情却从来不曾变过,至多是略微笑笑,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笑意,反而惹得这姑娘数度咬牙切齿,骂云仲乃是个木桩脸皮。
除这姑娘外,还有两位时常前来拜访的主儿,一位是道人打扮,略微富态,一位是跛足将领。
今儿个算是赶巧,既未赶路又逢天雨,武痴姑娘进帐不久,那位跛足的将领也是前来帐中,只是进门时节瞧见帐帘背后横放的那柄大戟,嘴角止不住抽过两下,落座时特地挑了个离那姑娘远些的位子,但依然不打算开口出言,面皮促狭望了眼面带怒意的姑娘,又瞧瞧安然合目养神的云仲,欲言又止。而那姑娘瞧见跛足将领进门,本来欲要起身离去,瞥见这人似乎是有要事同云仲商议,两眼转过几转,同样破天荒沉下气来,把双脚从桌案处放下,眯眼盯着两人。
“姑娘,我同云
兄弟有事相商,能否劳烦先行避过,待到将事商议罢后,再同云兄弟较劲如何?”
朱开封亦是无奈,这位不知是从哪处修行山头来的矮小姑娘,怎就好似终日不愿闲着,从刘澹起军中身手高明的武夫,已然几乎被这姑娘找过足有一个来回,无人能挡,大概只有神仙晓得这么位十六七岁的矮姑娘,从哪来的这般膂力和功夫,总归在刘澹仓促落败之后,军中就再无人胆敢轻看这面容平平,个头矮小的姑娘,但还有个云仲从来未与姑娘过招,因此不管不顾,每日都要前来云仲眼前晃悠,甚至要凭相当拙劣的激将法来,只图云仲同自己过上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