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此山是我开

酒剑四方 凉凉不加班 1640 字 4个月前

“救这一家,尚有万千人要救,自以为行事大善,却是有碍公道二字,除非凭你一己之力可使苍生皆得助力,不然这等小善虽为,却亦是失了公道。人心玄妙,古早前有人相助村镇当中两家穷苦人,拱手送与重金随后离去,而十年期满重临故地,却发觉其中一家露财,遭邻里沆瀣一气害死其全家老幼,吞其钱财,待到那位乐善好施者再度前来时,已是从穷乡僻壤举家迁往百里外大城中,听闻还出了几个读书人,偶得机缘登堂入室,讨得小吏官职。”

“另外一户人家则是凭无端得来的钱财,分而用之,凭奇低微的价钱购置田产,竟是逐步将周遭贫瘠田地收归囊中,又耗银钱请田产旧主耕种,开辟肥田,不出几载就将原本所耗的银钱再度赚回,反倒是起初卖田地的那些位,世代只得替此户人家卖力,而所得甚微。原本同乡后人,既不得空隙学来糊口本领,落得个世代为奴的下场,那倒要问问兄台,助人究竟是大善,还是大恶

?旁人田地为风雨所毁,而仅此一家得益,不正是同那位仗义出手的善人,所做并无差别?”

刘澹分明不愿听此人诡辩,正欲拨缰绳去往田垄,但见云仲运左掌向田垄略微一拂,再回头时,却见周遭风雨雾气仍旧密布,唯有那处田垄之中,也无狂风也无细雨,霎时间使得正立身在田垄当中的几户人家有些晃神,怔怔站到原地,遭打湿的发尾连珠似落下雨水来,半晌都不晓得眼前景象是如何一回事,似是有垂云手落地,遮拦住外头无穷无尽风雨,独独把这片田地撷取到掌心处。

然而云仲的神情,竟是颇有两分怨怒,奋力抬右手压下左臂,神情阴沉不已。

幸亏是刘澹此人粗枝大叶,瞥过两眼神色有异的云仲,很是促狭啧啧两声,“我当是何用意,原来是为显露那点阵法修为,虽装腔作势使高手架势,但瞧在你出手相助的份上,勉强称一句高手,咱这点气量还是有,回头待到哪日有闲暇,甭忘教我两招,不需多高明,只需能唬人就行。”

转过脸去,刘澹神情则是一览无余,面皮同样是阴沉如水。

如是说云仲起初仅是面皮冷清,性情淡漠些,而方才一席话与举动,则已将其心念与立足地表露无疑,不论如何说服自身,都难以认同这番强词夺理说法。或许那位在客栈里坐没坐相,饮酒时满脸欣喜的剑客,不会有这等举动。

一场风

雨雾气联袂而来,却也使得渌州外一队行人因此受难。

这队行人自白楼州西北而来,渌州战事初窥明朗时,这一行百来人马就从白楼州登程上路,径直朝地处白楼州西南处的渌州而去,并未携辎重货品,仅是随行有数头驮马,马背处系着零星包裹,沿途添置干粮,遇山泉凭水囊接水,遇鸡兔麋鹿猎而烹之,竟就是凭一身轻装,打狼烟尚未尽数散去的白楼州与流姑二州途径,沿途跋山而涉水,高崖陡峭,涉水登舟,竟还真是走到距渌州尚不算远的地界,可惜却遭这阵突如其来的风雨天拦挡,迟迟不得寸进。

为首领路者生得硬朗,虽亦不过而立年纪,胡须却是畜得不短,以至于杂乱髭须近乎遮掩住五官,挂弓刀横矛马上,打扮就不难揣测出是位相当地道的江湖人,何况腰间除却水囊之外,尚悬有枚牛角,大抵就是盛酒器具。此等呼啸山林的打扮姿态,近乎半点都不愿遮掩自个儿出身。稀奇之处在于,这浩浩荡荡百来号人手,究竟是如何从白楼州纵跨多地,最终行至渌州之外,光论这百来人手衣着打扮,兵刃俱全的架势,沿途大小城池,何来的半点道理予以通关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