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就外出饮马饲马,涮洗马槽,尚要替已然外出上山的云仲预备下些许茶汤,待到回客栈时,茶汤尚温,最适入口。这等怪事不单是孤掌老汉曾就那个取笑过,甚至窈窕栈里头的小二,再观瞧云仲的时节,神情都是尤为怪异,不需去细想,就能直到铁定不曾憋什么好屁。
所以今日清晨,浓雾重露,云仲未曾令楚辛跟随,而是邀这位琵琶客一并上山。
“山着实是不想逛,毕竟在下两眼甚是不便,还是不需去山间为妙,但凡有磕碰,尚要麻烦少侠将我送回,还是不添这份麻烦好。”琵琶客每日闲暇时候,一来不曾见其行气,二来不曾有什么脱俗举动,只是要每日抱着那枚已然盘得很是光滑的寻常琵琶,细细擦拭,而后还不忘将丝弦捋顺平缓,已有许多日未曾弹起。
“去一趟也好,既都是知晓底细,不妨去往无人地界,要赐教一番或是要说出些来意,都要方便些,”云仲此番言语很是坦然,瞥过两眼琵琶,眼光平和道,“我见识短浅,未曾见过精于此道的高手,可在城内走动多日,再无修行中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破阵,且能指出我身怀剑气的,大概除城内三位高手,就唯有兄台一人。”
“都是言说江湖里头闯荡的修行人大多豪迈粗犷,可少侠却是不像,起码这份耐性城府,姑且算在不差。”
琵琶客终究是点头,跟随云
仲入山,倒也不曾去佯装遮掩,分明目盲,行走山间如履平地,虽坎坷荆棘繁多,依旧片叶不沾身,直到坐上山巅的时节,衣袖除却些甚为浓重的水气外,再无他物。
山兰城外群山间飞鸟最是忙碌,一来秋时已至,虫蚊已过张狂时辰,再倘若拖延个两月,就要越发罕有,更何况今日垂雾繁露,挂于虫羽,最是能压覆其难以飞窜自如,最是适宜捕虫时节,于是鸟雀繁多,啼鸣不止,好在是山兰城内,没几人精通捕鸟的本事,才是不至于损伤惨重。两人相对而坐,但谁人也没有出手的意思,或许正是因此,目盲的琵琶客才是蹙起眉头,很是不解。
“江湖中人,不应当是先行出手,夺个先机才好稳胜?”
“谁同你讲我是要同你过招的,这可是有些不对,在兄台看来,在下从来就是那等穷凶极恶之人?”云仲抬眉苦笑,当真是半点不曾有出手念头,所以一来未曾叩指递阵,二来未曾并指当剑,竟就是这么松垮自然坐到琵琶客对面,“兄台不过是出手破开在下一座阵法,既无仇怨也无旧恨,何必出手,何况我一个练剑之人,连剑都不曾携在手上,如何能够递剑?就凭两指之间微弱剑气,还是不讨人嫌的好。”
“本事不济,剑气无锋,兄台乃是身在天下十人中的高手,要这是本事不济,岂不是言说同代中人,皆是不堪大用的废材,
这话不地道,如在下不曾暂列天下十人,同享此虚名,恐怕真是要动几分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