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也有如此操劳烦忧的时辰?当真是难得。”
“甭揣着明白装糊涂,好的不学,净同你那便宜劳什子师父学这等插科打诨的毛病,不过话又要说回来,你家那师父,除却本心还算这正之外,旁的也没什么好学的,一腔余勇,倒不知是用到了何处去,只晓得埋汰人。”荀文曲两眼通红,虽说是瞧来精气神仍旧不曾衰落,但任荀公子看来,这位老人仅是强撑起精气神来,当真不见得能再撑上多久,显然朝堂中事。与妖潮事变,同样是使得这位老者很是有些受困,且远不及当初气色,屋舍颇有两分杂乱,并未曾去拾掇。
终究是这般岁数,既未曾入修行道,更
因平日里事项繁多,早已将这位老人为数不多的心血耗费得不剩几分,更是不要说有如此多的心思念头,一时间忧愁难解,倘如换成荀元拓前来做这些事,怕是也难承其重。
“晚辈听闻皇城里那位董五羊,近来似乎是得了官职,最不济也是可上朝进谏,更是有边关外睢州城为妖物所困,这两件事,怕是应当有所牵连才对,当朝文曲星能担忧至此的,想来也仅剩这些劳什子事,倒是不晓得晚辈能添上什么臂助。”
荀文曲抬头看过眼前这位瞧来甚是举止颇放荡的小公子,但如何都看不出其关切神情里头有什么弄虚作假的意味。
“果不其然连你也瞧出这其中的症结所在,圣人虽精于文道,然始终有开疆拓土宏愿,本就是再好不过的好事,即使不应当私下如此言说天子圣人是非,可还是要说上一句,紫薇星降世,人中龙凤,但如何还是个寻常人,既有其疏忽处,也有其错漏处,前一番妖物作祟,乃是上齐中仙家取得了好处,才是纷纷出外迎敌,使得上齐免于受妖物荼毒,但此番却是不然。我所言之事,亦不见得对圣人的心思,然总是有蛰伏之人,投其所好,借此青云。”
“前阵子我曾见过你家师父,虽明面上不允理睬,但仍旧是上书天子,调拨兵马去往边关地,一来是替边关百姓守住性命身家,既能得民心民意,又可从中操练
兵马,以应对往后连天烽火,可惜圣人为妖言所蛊,仙家畏惧妖潮,狮子开口,近乎将整座上齐,置于那等悬到半空的境地。”
“人总有老的时候。”
前头数句,荀元拓神情皆无过多变动,唯独这最后一句话音未落,转瞬眉眼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