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事。”岑士骧伸腰,见温瑜并未有进到屋舍其中歇息的端倪,才是略一皱眉,而后继续道,“我如今应付的,全然同战事无关,反而连绵不断送来的,都是王庭治下,今年隆冬又是冻死多少百姓,头一场雪过后,就有近千数百姓生生冻死,再无力撑起如此繁重的赋税徭役,现如今即使是那书生按兵不动,欲要使得大元土崩瓦解,玉石俱焚,
王庭也要好生想想,如何将这场劳民伤财的战事休止,近乎十万张嘴,无数马匹,不是那般好养活的。”
“所以我此番登门,并不是空手而来。”
“可大概唯独有上苍才知晓,这究竟是一份雪中送炭的重礼,还是使王庭万劫不复的陷坑。”
温瑜叹气。
虽说是先前吴霜已然是言说过,天下无常胜不败之人,可书生的确是如是多年来,在兵法绝计一途中,最是声名鹊起的人物,何况温瑜自问,涉战尚浅,并不见得有许多奇计良谋,凭整座王庭连同大元去赌这么一场无从知晓胜负的战事走向,无论谁人心头都是压得喘息不能。
岑士骧是何等老道的人,仅是初听过温瑜提及此事,就是将眉眼缓和下来,甚至尚有闲心笑笑。
“我同赫罕,都晓得你在等书生出手。”
“彼之矛锋最盛,倘若撑下这病书生堪称无与伦比的攻伐,往后就近乎是一马平川,想来胥孟府此时,比起王庭更为山穷水尽,书生不动,必是蛰伏,但凡一动,则是决一生死,成王败寇兹事体大,当然不能劝你淡然些。”
“不只是赫罕与我在等,整座大元百姓,也在等,等书生出手,等你这位统兵之人,终究是挫其矛锋,得胜而还,更在等何时能吃得饱。”
“当初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王庭把持大元不过十之一二,微末寸土,可如今车千乘,马匹如彩云,部卒竟逾十万
,牢牢把持渌州壁垒,想想还有什么比当初还要差的境遇?”
“你是山上人,当知修行多年,总是要出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