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里怪眼一翻道:“怎么没理由?那阿旃一掌没有打死道元,颇觉丢脸,这才补了一掌,以免堕了其威名。”
独孤问却道:“凶手不会是两位大慕阇,二人的武功我们是见识过的,而这凶手的功夫可还远未练到家,若他真的内力精纯,应当是只有内脏破裂,而肌骨无恙,这凶手却打塌了这么多肋骨,以至于在外面都能看出异样了,这凶手虽然凶残,手法却显得不那么高明。”
众人不禁陷入了沉思,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来何人会以此摧心折骨的掌法杀了道元。
司马青云拭干眼泪,道:“道元之死,若是比武失手被打死,那是他学艺不精,我们也无话可说,有人趁他已无还手之力之际,将他害死,此仇不共戴天……青云在此立誓,定要找到这个暗中偷袭的贼子,替道元报仇!”
青云、静虚、道元三人虽分属三教,却情同异姓兄弟,诸葛静虚也咬牙道:“必要手刃仇人,替道元报仇!”
江朔问道:“司马道长,你可有头绪?我和你们一起找那人报仇!”
问及此处,司马青云和诸葛静虚却都一齐轻轻摇了摇头,叶归真却大声嚷嚷道:“喂……姓江的小子,你怎有这闲功夫去替别人出头?还不速去救我叶家的孙女清杳?”
磨镜老人也道:“溯之,为死人报仇固然要紧,救活人却也重要。依老朽之见,你还是快去追古辛上师一行吧,崆峒三教这边,有我和叶天师在,你却不用担心。”
江朔心想叶清杳的伤势确实耽搁不起,况且磨镜老人赤松子和南阳天师叶归真乃武林耆宿,功夫和阅历均不俗,有他们在崆峒山坐镇,确实也不用太过担心。
青云、静虚二人虽然伤心,但神志未失,也道替道元报仇之事一时没有头绪,崆峒三教自会设法详查,江朔还是当以求药救人为要。
程千里、仆骨怀恩自然跟着江朔一同离去,而独孤湘还在与他闹别扭,对他不理不睬。江朔上前对湘儿柔声道:“好湘儿,先前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赔罪了。”
独孤湘斜觑了江朔一眼,道:“也没个赔罪的样子,你自称读的书多,什么肉袒面缚、负荆请罪的典故没听过么?”
江朔道:“好,湘儿,等我去折些荆条来给你打一顿出气。”
说着竟然真的左右张望寻找荆棘丛,葛如亮再也看不下去,喝道:“湘儿,休要再胡闹了!”
他呵斥的是女儿,其实心中对这位少主的扭捏情态颇为不满,独孤湘却最怕她耶耶,对江朔道:“好啦,哪个要打你?我们一路走就是了,你可别再胡言乱语,害我耶耶又要骂我了。”
独孤家四人的坐骑就在山下,独孤湘仍骑着当年郭子仪所赠的桃花叱拨,其他三人骑的却只是普通的健马,江朔他们的坐骑却在平凉城中,回程时不再需要走地下,十几里地对众高手二人,不过是片刻之功。
回到那所废宅的院中,干草玉顶黄和其他马儿还好好的拴在哪里吃草,众人上山不过三天的光景,发生的一切却恍如隔世。
经历了漫长的一天取了马匹后,已是入夜时分,众人便在废宅中休息了一日,第二日清晨整装上路。独孤家是陇西大族,独孤问对西北的山川地理极其熟悉,带着众人一路向西,穿过六盘关,只需再行了六百里,从秦州、会州之间的崇山峻岭间穿过,便能到兰州金城了。
山路难行,老马和桃花马虽然矫健,但其他马匹却只能慢慢行走,江朔和独孤湘拉着辔头,让二马缓行,行了小半日后,却仍然把众人甩在了身后。
二人在山间小路上迤逦而行,江朔终于忍不住问道:“湘儿,你得了什么奇遇,怎会忽然内力变得这样高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