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闻言又退了一步,此刻仍然不断有冷箭射来,罗罗和柳汲自知没有躲避箭矢之能,只能仍然贴着石壁而立。
江朔回头看了一眼罗罗道:“你阿兄心机深重,他有的是办法,无需我帮忙。”
柳汲道:“溯之,俭儿不是这样的人啊……”
江朔索性转过身来,对柳汲道:“阁逻凤厉害的很,备下了连弩,真要杀尹子奇,只管对着他开弓放箭就好了,却为何一直射我?”
柳汲道:“你怎知这弩手就是阁逻凤的手下?”
江朔道:“射杀邑君的命令,可是阁逻凤下的!”
正说话间,罗罗一声惊呼,原来是段俭魏被何千年的弯刀划中臂膊,血染衣衫,罗罗忍不住就要上前助拳,却被柳汲拉住道:“就你这点本事,上去也是添乱。”又转头对江朔道:“先前射弩的确实是南诏爨人,后来射江少主的可是北人了。”
江朔笑道:“大匠,你先前说能听出南弩北弩的区别,我还信得,此刻说能听出用弩箭之人的不同,我可就难以置信了。”
柳汲正色道:“前后两队人用的都是弩,尺寸是唐军标准臂张弩,但乌蛮人生得矮小,开弩时臂力虽足,臂长却短了一些,因此多时踏弩上弦,北人高大却只用单臂就能上弦了。”
江朔道:“大匠耳音这么好么?可以听见手拉还是脚蹬?”
柳汲道:“脚蹬弩臂乃是大忌,若老夫制弩,需得按人臂长、力量调整弩臂和弩身的长度,才能……”
罗罗打断他道:“阿爷,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江少主你自己看,这像是演戏吗?”
江朔回头望去,阁逻凤和段俭魏都已经受伤,好在北地武士忌惮气剑厉害,不敢近身,因此二人身上刀伤都不深。但鲜血溅得到处都是,看起来倒有几分惨烈。
江朔心中略有动摇,随即哼了一声,转回头来,柳汲继续说道:“北人以臂开弩,不会损伤弩机,弦声凝稳,而南人踏弩上弦,弩机受损,射出弩箭时弦音先急后缓,虽是同一种弓弩,发射之时声音却还是有不所同。”
罗罗跌足道:“阿爷,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又不能钻到对面去印证,姓江的小子怎能信你?”
她见江朔不肯帮忙,说话便不客气起来,江朔却道:“要到对面去看看谁在射弩却也不难!”
柳汲道:“不错,能在石罅背后射箭,自也是有入口进入的,不过苍山广大,林木茂密,急切间又怎知入口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