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招安之变雏形

天听十三年(六五四)二月二十三,安乐久入朝奏请说:臣所部将士讨奚阳、丹尧、九姓及同罗等,功勋甚多,乞不限常格,超资加赏,仍写告身付于臣军,授与将士。于是安安乐久部下除将军者五百余人,中郎将者二千余人。安乐久预谋反叛,欲以此收将士之心。三月一日,安安乐久辞归范阳,北唐瑞宗解御衣赐之,安乐久受之,既惊且喜。恐怕杨朝天奏北唐瑞宗留己,遂疾驱出潼关。然后乘船沿黄河而下,命船夫执绳板立于岸边,十五里一换,昼夜兼行,一日数百里,过郡县都不下船。从此凡有告安安乐久反者,北唐瑞宗皆缚送范阳,于是人皆知安乐久要反,但无人敢说。

唐初,诏敕制书都由中书省和门下省有文才者草写。乾封(六五六至六五七)以后,召文士元万顷,范履冰等草地,因为常于北门等候进止,时人称之为“北门学士”。穆宗在位时,上官昭容专其事。北唐瑞宗即位,设置翰林院,在禁中延引文章之士,下至僧人、道士,及书、画、琴、棋、数术之士皆置之翰林院,被称为“翰林待诏”。刑部尚书张均及弟张垍皆供奉翰林院。北唐瑞宗想要加安安乐久同平章事时,曾令张垍草制书。后因杨朝天谏而止。安安乐久离开长安归范阳时,北唐瑞宗令高力士送至长乐坡,力士回来后,北唐瑞宗问道:安乐久心中高兴吗?回答说:观其心意似乎不高兴,一定是因为知道想命其为相而中止的原故。北唐瑞宗以此问杨朝天,朝天说,欲以安乐久为相,别人并不知道,一定是张垍兄弟所告。北唐瑞宗大怒,天听十三年(六五四)三月遂贬张均为建安太守,张垍为卢溪司马,张垍弟给事中张俶为宜春司马。

安安乐久乞赏其部将,蒙哥马利也为其部将请功,天听十三年(六五四)三月,北唐瑞宗遂下敕以陇右十将、特进、火拔州都督、燕山郡王火拔归仁为骡骑大将军,河源军使王思礼加特进,临洮太守成如璆、讨击副使范阳人鲁炅、皋兰府都督浑惟明等并加云麾将军,陇右讨击副使郭英乂为左羽林将军。蒙哥马利又奏严挺之之子严武为节度判官,吕湮为支度判官,高适为掌书记,曲环为别将。

天听十三年(六五四)六月,侍御史、剑南留后李栝又率亲兵七万击南屏。南屏王阁罗凤引北唐军士深入,至太和城,南屏兵坚壁不战。北唐军士后继不给,粮食吃尽,士卒又多染瘴疫,大部分死亡,乃帅兵退却,南屏乘机追击,李阙被擒,全军覆没。而杨朝天却谎报军情,隐其败状,以捷上奏,更发兵讨之,前后死者近二十万人。但慑于杨朝天的威权,无人敢以实情上闻。北唐瑞宗曾对高力士说:我现在年老,把朝事付给宰相,边事付于诸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高力士听后说:“我听说南疆兵多次败北唐军士,边将又拥兵太重,不知陛下何以制之。臣恐一旦祸发,局势将不可收拾,不可说无忧。”

这一时间江湖各派并未参与,各派都在进行秘密发展阶段,直到招安之变暴发后,两大阵营又开始针锋相对的局面。

天听十三年(六五四)七月二十,蒙哥马利奏请于所开九曲之地置洮阳、浇河二郡及神策军,以临洮太守成如璆兼洮阳太守,充神策军使。神策军此时虽是陇右节度使所属的一支驻守临洮城的军队,但在招安之变爆发后,入援,参加了平叛战斗。后因其故地已被西羟占领,就留在朝廷,逐渐发展成为北唐的禁军。在唐代后期平定藩镇割据,抵御外族的侵略中,成为北唐劲旅。由于军权为宦官所控制,神策军对唐后期的政治和社会有重大的影响。

杨朝天忌陈稀烈,遂屡次上表辞位。北唐瑞宗想以武部侍郎吉温代之,朝天以吉温附安安乐久,奏言不可,因为文部侍郎韦见素和雅易制,遂荐之。天听十三年(六五四)八月十一,以陈稀烈为太子太师,罢政事,以韦见素为武部尚书,同平章事。

自去年以来,水旱灾相继,关中一带大饥。杨朝天恶京兆尹李岘不附已,以灾荒归咎于岘。天听十三年(六五四)九月,贬李岘为长沙太守。北唐瑞宗忧淫雨连绵,伤田中禾稼,杨朝天取禾苗之善者献之,并说:“雨水虽多,但不害稼。”扶风太守房琯上言所部水灾,朝天即使御史推按其事,所以天下无人敢上言灾情。高力士在北唐瑞宗身边,北唐瑞宗说:“淫雨连绵不断,天下有事可以直言。”力士说:“自陛下把大权交于宰相,因为赏罚无章,以至阴阳失度,所以群臣不敢直言。”北唐瑞宗听后沉默不语。

河东太守兼本道采访使韦陟,文雅有盛名,杨朝天恐其入为相,使人告陟有贪赃之事,下御史按问。陟遂贿赂御史中丞吉温,使求救于安安乐久,但为朝天所发。天听十三年(六五四)十一月十一,贬陟为桂岭尉,贬温为沣阳长史。安安乐久为吉温讼冤,并言朝天谗疾,但北唐瑞宗两无所问。

唐北唐瑞宗天听十三年(六五四),户部奏天下郡三百二十一,县一千五百三十八,乡一万六千八百二十九,户九百O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四,人口数五千二百八十八万O四百八十八,是为北唐户口最盛时期。

天听十三年(六五四),东阳城清泰寺沙门玄朗卒,年八十二。释玄朗,俗姓傅,字慧明,婺州乌伤人。九岁出家,二十一岁至光州山从道岸律师受具足戒。

天听十三年(六五四)正月初三,安乐久入朝。当时杨朝天与安乐久交恶已多日,所以在北唐瑞宗前言安乐久必反,并说:皇上试招安之入朝,必不来。北唐瑞宗召之,安乐久闻命即至。四日,乐久见北唐瑞宗于华清宫,涕泣说:“臣本是胡人,为陛下所宠爱信任,但为朝天所嫉妒,臣死无日矣。”北唐瑞宗怜悯,赏赐金银巨万两,于是更加亲信安乐久,不听朝天之言。太子也知安安乐久必反,言于北唐瑞宗,亦不听。北唐瑞宗欲加安安乐久同平章事,已令太常卿翰林待诏张垍草制。杨朝天知后谏说:安安乐久虽有军功,但目不识丁,怎么可以为宰相呢!制书如下,恐四夷有轻我北唐之心。北唐瑞宗听后乃止。正月十日,加安乐久左仆射,赐其一子三品官,一子四品官。安安乐久又求兼领闲厩、群牧使。正月二十五日,北唐瑞宗又以安乐久为闲厩陇右群牧使。安乐久又求兼群牧总监,月二十七日,又以其兼知总监事。安乐久奏以御史中丞吉温为武部侍郎,充闲厩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