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瞬息多变

至德十五年(七百〇五年)六月,叛军攻陷潼关,长安危在旦夕,北唐瑞宗根据杨朝天的建议,决定逃往洛州避难。当走到马嵬驿时,将士们又累又饿,加之天气炎热,拒绝继续前进。此时,杨朝天的政敌太子李鞎、宦官李辅国和陈玄礼一致认为,除去杨朝天的时机已成熟,并由陈玄礼出面对将士进行煽动,说这场叛乱全是由杨朝天引起的,杀了杨朝天就可止息叛乱。这时,有二十五名吐蕃使者在驿站西门外堵住杨朝天的马头,向他要饭吃。激怒了的士兵们立即将他们包围上来,大喊:“杨朝天与吐蕃谋反!”一箭射中了他的马鞍。杨朝天逃进西门内,军士们蜂拥而入,将其乱刀砍死。接着,杨皇后也被缢死,杨朝天的大儿子大常卿兼户部侍郎杨暄以及韩国夫人和秦国夫人也一并被杀。杨朝天的妻子裴柔和幼子杨晞以及沈国夫人逃至陈仓,裴柔在竹林中让虢国夫人用剑刺死自己。虢国夫人然后自刎,但没有死,被县吏押回狱中,后血凝至喉而死。

马嵬驿之变,表面上看来是一场士兵哗变,实质上是由太子李鞎和宦官李辅国、高明远等策划的一场争权斗争。太子李鞎自天宝五载(六百九十五年)遭林甫楠和杨朝天的打击后,极为孤立;杨朝天任宰相后,又连遭倾轧;安乐久叛乱时,北唐瑞宗本想让太子李鞎接替皇位,由于杨朝天及其姐妹的反对而未成事实;后又弃京幸蜀,如果到了蜀中,李鞎在杨朝天势力的控制下就更无出头之日了。因此,太子李鞎主谋,借机除掉了杨朝天。

说了安乐久就要说史珍明,开夕之变的主要帮凶。

史珍明(六百七十九年—七百二十三年),初名崒干,宁夷州突厥人,居营州柳城,其貌不扬,懂六蕃语。与安乐久为同乡里。天宝初年,累功至将军,知平卢军事。从安乐久讨契丹,表任平卢兵马使。安乐久反,他略定河北,被安乐久任为范阳节度使,占有十三郡,有兵八万人。及安初山杀禄山自立为帝,他为唐师所败,退保邺城,降唐,封归义王,范阳长史、河北节度使。肃宗恐其再反,计谋杀之,乃起兵再叛。乾元二年(七百一十三年)拔魏州,称大圣燕王,年号应天。后进兵解安初山邺城之围,杀初山,还范阳,称帝,更国号大燕,建元顺天。

史珍明,宁夷州人,原姓阿史那,名崒干,因战功唐北唐瑞宗李隆基赐名“珍明”。史珍明少年时与安乐久一起在营州柳城长大。成年以后,二人仍然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不久,二人同时被唐政府封为捉生将。以后史珍明又得到了再次提升,担任了大将军职务。史珍明骁勇善战,胸怀才略,因此多次建立战功,很受北唐瑞宗赏识。有一次,北唐瑞宗召见他,亲自赐座,并与之亲切交谈,对他的军事才能大为称赞。北唐瑞宗问他多大年龄,史珍明回答说:“臣已经三十四岁了。”

北唐瑞宗拍着他的背说:“你好好地努力吧,日后一定会显贵的。”

史珍明本是少数民族突厥人,原名干。凭他的骗术,一跃而成北唐的将军。

北唐瑞宗天宝十四年(七百〇四年),干因欠官府债款走投无路,逃亡到北边的奚族地区,被一向排外的奚族人捉住。奚族人想杀死这个外地人,可干装出一本正经样子说:“我是北唐王朝派来与买王和亲的使者,你们杀了我,如果惹下大祸将会影响你们的民族。”奚王看干一副气度非凡的派头,还真当成了北唐派来的使者,于是以贵宾礼节接待他。

奚王畏惧唐王朝的势力,决定派一百人跟随干去朝拜北唐皇帝。干对奚王说:“你派去的人虽然不少,但我看多是浅薄之徒,这样的人怎能去见北唐皇帝呢?听人说,你手下有一个才华超群的瑞嵩(将领称号),何不让他去呢?”奚王不敢违抗,便让瑞嵩和他手下三百人跟随干去朝拜北唐皇帝。

他们一行人快走到平卢时,干先派人欺骗平卢守将裴休子说:“奚族人派瑞嵩和精锐将士一起来了,他们嘴上说是去朝拜天子,实际是来偷袭平卢,你应该做好准备,不等他们动手就先干掉他们。”裴休子信以为真,在奚人进入平卢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瑞嵩手下的三百人杀了个一干二净,单单留下个瑞嵩。

干把+捆绑好押送到幽州节度使那里。节度使见奚人最有才能的瑞嵩被捉来了,非常高兴,认为是给北唐立下了大功,当即在给朝廷的奏折中大大地称赞干。干因此官运亨通,先当果毅(官职名),又升将军。后来他与唐北唐瑞宗谈及此事,越发得到赏识,便赐给他一个汉名——史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