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掌柜已经聘请了两位高手?
“潘某在此,何人聒噪?”
便于此时,况掌柜身后的房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身躯高大的男子,二三十岁的光景,发髻歪斜、睡眼惺忪,嘴里喷着酒气,摇摇晃晃走到房檐下站定。随后客房中又走出一男子,个子不高,方脸短须,一双细目漠然看向在场的众人。
“鸿山的潘远?”
“怎么是他……”
“诸位,这便是况某聘请的潘远与他的兄弟袁九。”
况掌柜与众人示意,抱拳作揖又道:“事已至此,也不能让诸位白跑一趟,且去饮酒吃肉,况某做东……”
壮汉们并不领情,稍稍诧异之后,其中一人嚷道:“是他潘远又如何,此地并非鸿山……”
潘远尚自酒意朦胧,忽然瞪起双眼,冲着直呼其名的汉子便是“砰”的飞起一脚。汉子话音未落,人已踉踉跄跄后退。他的兄弟袁九依然默不作声,却飞身冲出檐下,猛将汉子扑倒在地,一把短刀“扑哧”扎入对方的肩头。
“啊——”
中刀的汉子大声惨叫,却被袁九死死按住。
众人大惊失色,“唰、唰”抽出刀剑。
潘远抬脚踢人之时,如同发怒的猛兽。而他收脚之后,神态依旧,打着酒嗝,翻着双眼,伸出手指甲剔着牙缝中的碎肉,不慌不忙的啐道:“呸!老子到嘴的买卖,也敢有人抢食。袁九——”
袁九的短刀插在那汉子的肩头上,任凭对方嚎叫,他只管低头端详,脸上露出嗜血般的神情,却突然回刀一甩,一截手臂带着血迹飞了出去。
“啊——”
在场的众人已是刀剑在手,正想围攻袁九,见状又是大吃一惊。
“哼,这便是抢食的下场!”
潘远哼了一声,瞪眼道:“哪一个不服,尽管动手试试。老子不会再要他的胳膊,老子要他的脑袋!”他话语中带着杀气,恶狠狠又道:“滚吧——”
袁九收刀退后。
失去一条手臂的汉子躺在地上翻滚嚎叫。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遂七手八脚抬起同伴,捡起血淋淋的断臂,匆匆忙忙奔向院外,却不忘丢下狠话:“潘远,此事断难善了——”
潘远伸手挠了挠耳朵,不以为然的样子,转而露出笑脸道:“况掌柜,让您受惊了!”
况掌柜犹自目瞪口呆,忙道:“无妨、无妨!”
潘远耸了耸肩,表示无奈道:“不使出血腥手段,一帮夯货岂肯离去!”
“所言有理、所言有理!”
况掌柜连连点头道:“况某常年在外奔波,深知护送的营生不易,唯有真正的高手,方能震慑宵小之徒。今晚多亏了潘兄弟与袁兄弟,两位早点安歇吧!”
潘远是个狠人,却也擅长世故圆滑。他返身回房之际,不忘关切道:“方才动静甚大,并非潘某所愿。还请掌柜的回房代为问候一声,莫让夫人与小姐担惊受怕!”
“嗯嗯!”
况掌柜举手致谢,回头吩咐道:“季颜,明早动身,及时备好车马!”
一场流血冲突,转瞬得以平息。围观者各自散去,客栈也安静了下来。
于野却站在原地,踌躇不定。
所谓护送况家的这趟买卖,已被潘远视为到嘴的肥肉,谁敢稍有觊觎之心,便是与他虎口夺食,轻则废胳膊,重则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