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怎会又没用了?”
“即使你知道燕州在什么地方,你又能飞过大海吗?何不让前辈们去找寻玉珏与四海图,也算是有利于蕲州仙门的一桩善事!”
“既为利人利己的善事,何必相互坑害,譬如你混入云川峰,以及仙门弟子的屡屡遇袭?”
“混入云川峰的不止我一个,各地仙门也有云川峰的人,说起来应该与燕州有关,其中的详情非你我小辈所能知晓……”
于野闭上双眼,微微皱起眉头。
溟夜与他师父褚元,说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许未必都是真话,而他依然诧异不已。
蕲州仙门之间,已相互渗透多年。便如溟夜所言,每一个弟子都有内奸的嫌疑;
兰陵城之行的错综复杂,远远出乎想象;
而无论是国主之争,或仙门之争,都是一场阴谋,双方未必能够各取所需,却一定是各有所图。
再一个,他于野已深陷于阴谋之中。而他只是一位炼气弟子,人微言轻,身不由己,且又无可奈何。
而溟夜所透露的燕州,岂不就是海外宝物的来源之地?若真如此,倒是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蕲州的大小仙门,仍在寻找海外的宝物。或者说,在寻找与燕州有关的一切宝物。
之所以如此,只为前往燕州、寻觅仙域?
没听说过仙域,倒是对于燕州略知一二。他身上便有燕州的舆图。裘伯、蛟影,应该来自燕州。裘伯留下的遗物,好像也与燕州有关。
而蕲州仙门修士前往燕州,只为寻求更高的修为?
他曾经翻阅、或尝试修炼过蕲州仙门的入门功法。既为入门之法,没有金丹之上的修炼法门倒也寻常。
而偌大的蕲州,真的没人懂得化神、炼虚的功法?
他的《天罡经》,从炼气、筑基的法门,直至合体、大乘,倒是完整无缺……
二月。
初九。
连日的阴雨,终于停了。
残夜未尽,天色未明。
湖边的布蓬已被拆除干净,远近多了一串串白色的灯笼。各方人等也不再喧哗,一个个肃立在朦胧的晨色之中。
两位公子府上的侍卫、随从,恭候在桥头的两侧。各地城主等上千人,依序排列等候。另有数百兵士,甲胄鲜明、刀枪闪亮。
于野站在人群中,抄着双手,眼光淡定,面色沉静如水。
难得见到如此大的场面,却没了新奇之感。在湖边枯坐了六日,早已将四周的情形看了无数遍。
各地的供奉,来了五六十人,筑基修为占据一成,余下的尽为炼气高手。而云川仙门仅有十二位修士,强弱对比悬殊。若是加上内城的秦丰子与大公子招纳的人手,小公子一方的前景更加黯淡。
也不知墨筱、葛轩有无对策,又不便多问,且静观其变。
须臾,晨色渐明。
天上依然阴霾重重。
只见内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从中跑出来一群兵士,接着扯出十余支白色的旗幡,继而数十人抬着一个棺椁出现在石桥上,随后又从城内涌出各种旗幡与披白戴孝的数百个男男女女。
这边等候的人群也跟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