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门前,柴灶窜着火苗,灶上的陶罐在“咕嘟、咕嘟”散发着米汤的香味。
柴灶守着一个老汉与一个老妇人,皆满脸皱纹,衣着简朴,正在忙着烧火煮饭。一旁还有一方小木桌,上面摆放着两个陶碗与两个米饼。
在草屋的不远处,另有几排屋子,或为茅草搭建,或是石头堆砌,各自简奢不一。
就此往北,是条宽阔的土道,直通里许之外的百丈石山。
于野慢慢停下脚步。
“咦,这位仙长有何吩咐?”
老汉抬头见到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前,忙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老妇人也点头微笑,神情显得卑微而又亲切。
“老伯、婆婆!”
于野举手施礼,道:“小子并非什么仙长,只是游历四方的一凡徒。”
“呵呵,高人不拘俗礼!”
老汉住在仙门脚下,应该见多识广,笑道:“也罢,我便称呼你一声小哥。恰好赶着饭时,小哥若不嫌弃……”
“难得老伯如此盛情,小子正想借宿一晚!”
“仅有两间草屋,委实寒酸一些,只怕委屈了小哥……”
“无妨,有个地方落脚便成!”
于野撩起衣摆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老妇人帮他盛了一碗粥,他忙双手接过,吹了吹热气,便大口喝了起来,不忘点头赞道:“真是香啊……”
老汉更为欢喜,示意道:“小哥,吃块饼子!”
桌子上仅有两个饼子,陶罐里的米粥也所剩不多。
于野摆手谢绝道:“一碗热粥,足矣!”
老汉知道仙长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再谦让,招呼老伴用饭,而看着于野年纪轻轻的模样,他不禁感叹道:“我家孩子拜入仙门之时,与小哥年纪相仿哩。”
“哦,老伯家的大哥竟是玄离门弟子?”
于野意外道:“想必那位大哥已是仙门高人,而二老……”他看着破旧的草屋,以及衣食简陋的两位老人,有点不敢相信。
许是想起伤心的往事,老妇人放下陶碗,扯起衣襟擦了擦眼角。
“唉!”
老汉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家孩子拜入仙门之后,便没了音讯。我与老伴念子心切,千里迢迢赶到此处。怎奈仙门规矩森严,孩子又忙于修炼,且为人心高气傲,始终难见一面。我与老伴只得搭间草屋住了下来。也有其他的家眷留在此地,久而久之,便有了这个小村子,被人称之为芦村。谁料想啊,孩子与同门弟子斗法,也是他争强好胜,竟意外身亡。我与老伴不忍离去,转眼过去了二三十年……”
“呸!”
老妇人忽然啐了一口,叱道:“老头子,你休得乱说,我儿没死,他在山上修仙呢!”
“嗯嗯!”
老汉急忙改口,安慰道:“孩子好着哩,他在山上修仙呢!”
老妇人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我儿啊,他就在山上,改日便来探望他娘……”
老汉冲着于野歉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