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刚刚渡过天劫,修至真仙二层,如今未及参悟境界与诸般法术神通,他又要吞服血丹,强行提升修为。
迫不得已!
此番杀回妄城,或将再次面对仇玄天仙与众多高手。他只有再次提升修为,方有一战之力。
而一年之内接连跨越真仙与天仙境界,未免出乎想象。何况他揠苗助长的修为,也未必能够抵挡血魂之煞与更为猛烈的六九天劫。
嗯,不敢贪心!
且将修为提升至真仙九层,便适可而止。借助足够的血丹与魔塔的星枢法阵,闭关三个月足矣!
于野张口吞了血丹,再次闭上双眼……
十日后。
与鳌山地牢相距千里的群山之间,飞来两道人影。
片刻之后,前方又是荒凉万里。
两人慢慢停了下来。
为首的是个相貌清癯的老者,冲着手中的一块玉牌稍作端详,转而凝神远望,自言自语道:“命牌所示,于野并未离开贼星,却踪影皆无,甚是古怪……”
另外一人,是个留着黑须的中年男子,道:“据奚上所说,于野有个魔塔,他若躲入其中,怕是难以找寻!”
“哼!”
老者收起玉牌,道:“奚上办事不力,致使囚星之行伤亡惨重,又放走了于野,岂有此理!”
“仙君息怒!”
黑须男子劝说一句,道:“奚上大败而回,他所言未必属实,水泽与木泽各有顾忌,同样轻信不得。依我之见,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仙君,或炎术,微微颔首道:“老夫想着找到星图,一窥玄机罢了。而水泽与木泽暗藏私心,竟然杀了火泽,奚上与仇玄又相继失手,致使各方猜忌不断啊!”
他伸手拈须,略有无奈,稍作沉吟,意味深长道:“项先,你切记得,老夫从未插手此事!”
项先,贼星的两位金仙高人之一。
他拱了拱手,心领神会道:“火泽之死,与仙君无关,奚上与仇玄懂得规矩,不敢走漏风声。且由他二人继续追查,再有幽冥道友的暗中相助,只要于野没有逃出贼星,便不难找到星图,不过……”
“哦?”
“星图是否为于野所获,至今尚未确认。”
“抓到他,便见分晓。”
“仙君所言极是,妄城的长老与执事之中,唯独他的嫌疑最大,据说他来自幽冥仙域,携有神器……”
“所谓的幽冥仙域,或与神界有关。那小子关乎奎星之行的成败呢,不然老夫何必大费周折……”
两人叙谈片刻,继续奔着远处飞去。
鳌山地牢。
黑暗的角落里,一堆空酒坛子之间,奎炎与邛山一个地上酣睡,一个抱着铁叉吐纳调息。整日里饮酒说笑,难免乏味无趣,奈何于头领仍未出关,只能就地守候下去。
相隔不远的洞府中,青衣也在独守一方寂静。
远离了仙域的青云山,失去了归元与红衣,遭遇数次生死劫难之后,她渐渐性情变化而仿若换了个人。
便如此时此刻,她全无仙子的模样,而是懒懒坐在石榻之上,斜倚着身子,以手托腮,银发曳地,双目微阖,像是宿醉未醒,又似沉浸于往事之中难以自拔。而久久之后,她又幽幽叹息,缓缓睁开双眼,冲着石壁上的晶光默默出神。
她倒想这般沉沦下去,就此忘却所有。奈何师门余恨难以逃避,曾经的岁月早已刻骨铭心。哪怕她刻意酗酒、纵情宣泄,心头的执念依然如初。
嗯,唯有找到禹天,千年的恩怨方能了结。
而于野仍未出关。
曾恼怒他的独断专行,以及他的粗鄙不堪。而事后想来,他所虑甚远,每每看似吃亏,实则以退为进。妖域、魔域、仙域,乃至于星域的妄城,他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虽然一次次陷入困境,却又总能转败为胜。而他又能否帮着自己达成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