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挪动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到牢门打开,谢述走了进来。
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张封心情复杂。
没等他开口,谢述便先一步问道。
“你是想杀陈端,还是想救清河百姓?”
这个问题让张封一怔,旋即坚定道:“救清河百姓。”
谢述:“哪怕你会死,亲族被株连,遗臭万年?”
张封惨笑一声:“我的父母早在十二岁那年被麻匪所杀,我是百家饭养大,姑母含辛茹苦,好不容易供我考上功名,功名却被同乡刘家子弟顶替。
姑母不服,去衙门口擂鼓申冤,结果被关入大牢折磨致死。
只因我是个布衣,那县令便以咆哮公堂的理由,将我打入大牢。
所幸乡亲们一同凑了钱,将姑母尸身收敛,方才没有落得一个暴尸的下场。
陈端有爱才之心,将我救了出来,前提是不找刘家人的麻烦。
乡亲们是我的软肋,我只能同意。
可就在三个月前,一伙黑山贼洗劫了村子,满村一百七十三口人无一幸免。”
谢述静静地听着,看着张封的面容时而扭曲,时而冰冷,时而憎恶。
“谢述,我早已没了亲人,心中只剩公道。”
“陈端对我有恩,可得知他养匪自重,为祸百姓时,我会对他拔刀相向,你也一样,为了救清河百姓,我可以当你的刀,做你的狗,可若是你也和陈端一样,我也会砍下你的脑袋!”
“大胆!”夏侯云冷喝。
谢述则摆了摆手。
“你不是我的刀,而是清河百姓的刀。”
张封一怔。
“三日后,陈端要在闹市将你斩首示众,届时将是你第一次挥刀,别让我失望。”丢下这句话,谢述转身离去。
“我……是清河百姓的刀?”张封低着头,看着自己伤痕遍布、肮脏至极的双手,突然释怀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狱卒打着灯笼,听着牢房深处传来癫狂的笑声,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公子,张封这小子是什么了?”
谢述:“知道自己三日后要死,疯了吧。”
狱卒谄媚:“有劳公子这么晚还过来一趟。”
谢述:“客气,一句话的事,这几天给那小子照顾好,伯父要亲眼看到他死,可别让他还没到刑场就咽了气!”
狱卒:“明白,明白!”
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夏侯云欲言又止。
夏侯云:“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