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山海镇入援锦州的大军中,胡忠信是一个另类,只有他的营中是实编满额,说一千五百兵马,就是一千五百的战兵。
按照马科的意思,参将何友仁所部兵马首先杀出,在乳峰山北麓山脚下建立阵地,并继续向南突进到女儿河南岸,以阻止西边女儿河畔清军虏骑回援。
游击赵军臣所部向东突破,目标是西石门山道北口,前去与蓟镇总兵白广恩所部汇合,再结阵向北攻打女儿河沿岸清军营垒。
另一员游击包广富所部,在下了乳峰山后,将向东北方向攻打,那里有一处清军营垒,守护着一座浮桥。
包广富的任务是伺机攻下这处清军营垒,夺取浮桥,当然,这个也就只是说说罢了,包广富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牵制此处清军,使之不得救援别处。
而都司胡忠信所部兵马,则沿着石门山北麓向东攻击,目标是东石门河谷道北口,接应密云唐通的兵马。
他则是亲率正兵营为中军,为诸将坐守后方安全,并虽是支援各营所在战场。
明军中这种情况十分的普遍。
就是每临大战,那些手中握有指挥调度大权的官将们,多是将危险难作的任务派给与自己不亲近之人。
而易于达成,又或是危险不大的任务,却往往是照顾自己人,或者分派给与己亲近之将。
如此,凡事皆以亲疏论,怎能不使诸官各将们寒心,那些自以为聪明之人,便往往拉帮结派,巴结上官,以求不给自己穿小鞋,还能捞捞油水。
唯独苦了那些不善于走动的官将们,可他们大多也因此产生了一定的惰性,立功之心也就没有那么强烈。
所有人都是一个目的,极力保存自己的实力,以使自己辛苦挣来的地位不变!
就如今日马科的分派,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参将何友仁,平日与他关系就不是十分密切,此番便被派去堵截女儿河上游可能回援的清军虏骑。
而两员游击将军,只因其向马科靠拢,平素也是走动频繁,便被派给较为轻松一些的军务。
最难得便是都司胡忠信,他为人木讷,不喜结交走动,与众人皆保有一定的距离。
只因他们胡家乃山海镇老军户,祖上也是当年第一批迁入辽东的老军,最高军职也曾做过参将一职,在山海镇内颇有些根基,才没有人打他的主意。
更何况,胡忠信为人虽然木讷,不与别人走动,但却也并不坏别人的事,自然也不会被人处心积虑的针对。
不过,他在军事上却秉承祖训,向来都是严格治军,几乎从不克扣军饷,从不喝兵血,因此其营中兵额最满,也最为能战。
然正因为其部能战,此番最为难办的任务,也就交给了他!
…………
乳峰山北麓山脚下,一支身着红色衣甲的明军正结阵向北而进。
在他们东面约二里外,又有一支人数略多的明军兵马,正结阵驻扎,在军阵之外,还稀稀拉拉的摆着一些战车和拒马。
正是山海镇参将何友仁的左翼营与总兵马科的正兵营在此驻扎。
参将何友仁所部还带着一千五百余的民夫军壮,因此在人数上已几乎与马科的正兵营相当。
他们二人的军阵之间距离,也是越拉越开,何友仁所部不断向北开进,在这一段并无清军营垒,但他需要开进到距离女儿河南岸不足一里处,已建立一条壕沟防线。
很快的,何友仁所部便到达了既定位置,他将麾下将士排开列阵,同样的,以战车与拒马交替在前,结成一道车阵,以守护麾下军卒。
在车阵之前,就是密集的民夫军壮,他们正在平川河谷之上,拼命的挖掘着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