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忠臣彪炳史册,流芳百世,又怎会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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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整个明军十数里连营,也霎时变得热闹非凡。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只在谋定阶段才需要保密,甚至是欺骗,以求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若是真的到了战前,就再无保密与欺骗的意义。
毕竟大战将至,己方也需要进行布置和准备,不止是大军调动派遣,还有各种工事要建起来,而各类战事所需的器械,也要第一时间运抵前线。
女儿河南岸便是人喊马嘶之声,偶也间杂着大车笨重前行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山海关总兵马科的中军大帐内,山海镇各营的副、参、游齐集于此,马科正在为今日的大战,作最后一番动员。
只听他对诸将说道:“各位都晓得,前次何参将所部炸了营,累及全军溃逃,本总兵在督臣那里费尽了口舌,才得了个图功自赎。
而今日之战,确是非同小可,正是我等立功自赎的良机。”
他一脸严肃的望着下首站立的正兵营参将马智勇、都司马智仁,以及游击赵军臣、包广富,都司胡忠信等将领,还有前右翼营亲将何忠。
不过,此时右翼营已经废了,自前次石门山北麓溃败后,马科便趁机将左翼营取消,而其营中留存下来的步骑官兵,也都被他吃进自己的正兵营中。
就连原左翼营都司何忠,如今也是领着原参将何友仁的一百多家丁,再加二百多精骑,以及五百余步卒,成为了马科正兵营的一员将领。
马科扫视众将一遍,才又继续朗声喝道:“本总兵在督臣那里,已然打了保票,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攻过河去,便提着咱这颗脑袋瓜子去见督臣。
今日,便于诸位把丑话说在头里,待会总攻打起来,哪一个要是出工不出力,跟咱老子在这里演猴戏,不肯阵前用命,奋勇杀奴。
咱家便第一个砍了他!”
话说到这里,马科面上神情都已经有些扭曲,他最后更是喝道:“回去告了各将士,咱都是拴一条藤上的蚂蚱,没有哪一个能独自活,就算老子也是如此。
要想活命,就给老子冲过去,打到河对岸去,非但得活,还有封赏!”
众将齐声喝应,虽看上去不算很热烈,但显然大家都听懂了马科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此战不利,他就可能会真的下狠手,拿众人开刀问罪了。
虽然,大家都是朝廷的武将,可不是他马科的武将,但今时不同于往日,大战之际,若是吃了败仗,那人家想整治你,不就太多的理由与借口?
可经过前次溃败之后,山海镇诸将与马科之间的隔阂也是越来越深,马科为了洗脱自己,非但将他们所有人都分担了溃败之事的责任,更在战后生生吃掉了左翼营。
他的吃相太过难看,使得山海镇各游击、都司人人自危,都担心一旦自己作战失利,会否也被马科给吃掉,以扩充他自己的力量。
待众将散去后,马科便吩咐亲将马智勇,以及都司马智仁、何忠等,也下去做好准备,估计用不了太阳整个升起来,便会发起攻势。
而马科独坐中军大帐中,总感觉自己心烦意乱,他连着喝了两大口水,也无法平息,不由自主地竟想起那“两扁不如一圆”来。
平时他也有过因心烦意乱的时候,往往都是在这“两扁不如一圆”中寻找快乐与刺激,便每每都能忘却心烦之事。
可这一回为了向总督洪承畴,表明自己战奴的决心,竟将那平素都带在军前的戏子,留在后方大营,如今想来不觉后悔不已。
耳中听着外间的声音越来越显嘈杂,他心中不觉更为烦乱,竟犹如打了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的。
“今日之战,会是凶?还是吉呢?”
今日的战事,对于他来讲太过重要,这可是一场不能败的战事,此战若败,自己半生拼搏就将荡然无存,且还很可能会身死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