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啊。”
范三拔猛然击掌叫好,高兴地说道:“不愧是王大家,这法子真是绝妙啊。”
黄云发也如开了窍一般,在旁补充道:“废置的‘谷王府’东边不远处,便是当年武宗皇帝曾住过的‘镇国府’,现如今也荒置多年。
依我看可以一起修缮喽,全扩到‘永宁伯府’里,那才叫气派,也唯有如此才配得上永宁伯!”
田生兰也道:“我先找人上折子,为张诚请功,再请将谷王府与镇国府扩建为‘永宁伯府’,然后好使御史言官们借此攻讦张诚。”
他又补充一嘴:“‘僭越’可是大罪一等啊!”
范永斗看着王大宇,对他说道:“即使如此,力量还是弱了一些。”
王大宇自然知他心中作何想法,直截了当地回道:“我可往周阁老府上走一趟,只是结局如何,却不好说。”
“嗯。去了总比不去要强。”
范永斗接着说道:“还有张阁老,以及几位山西籍的朝官都要走动起来。”
他不待王大宇接言应允,便转首对着厅内众人道:“诸位掌柜,如今我等与张诚已成水火难容之势,绝不可坐以待毙。
今番,我等无非多花费些钱财,然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够击败张诚,今时所花去的,来日必能加倍赚回来。
可若是此番落败,我等怕是连尸骨都难以存留啦!”
王登库也在这时接言:“大家都晓得,张诚这厮有多狠毒,想当初还只是一个参将,便敢冒贼之名而击杀张国威副总兵一家子。
今日之事,诚如范大家所言,我等已无退路,诸位万不可吝惜钱财,要知‘有舍才有得’的道理,我王登库向诸位保证,只要今次成功击杀张诚。
今日我等舍出去的钱财,日后必定会加倍赚回来!”
范三拔这时又接言继续说道:“北路那边有些地方古怪得很。就说这粮谷、盐巴、布匹、药材,还有钱庄银号,张诚这个狗东西竟开设官店,非但与民争利,还要收取民店的商税。
而且,官粮店与官营钱庄专司收粮、放贷的生意,民店却不得私自放贷,亦不可随意收粮。诸位掌柜的想一想,若是容那张诚在我宣镇站稳了脚跟,还有咱们的活路了吗?”
他含着一脸奸笑地将目光投向右下首另一个从未发过声的商人,继续阴恻恻地说道:“张诚这厮近年官运亨通,从一个小小的千总,一跃成了咱宣镇的总兵,现在又得封伯爵。
我等若今日退缩隐忍,待他日后实掌宣镇,势力更大,那时我等再想有所作为,与之抗争,怕是再无今日这样的机会啦!”
“拼啦。咱们各家的商队护卫都召集起来,还有‘坐地龙’和‘翻天王’的马队,再加上咱养活的那些个堡城守备,未必不能一搏。”
“这个张诚不给咱们留活路,咱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一时间,厅中再次群情激愤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叫嚣着要集合力量放手一搏,也有人提出不可硬拼硬打,那只能是最后一击才能用的下乘手段。
“亢大掌柜怎么看?”
翟堂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厅中的议论之声也瞬间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右下首一个面容和蔼,眼神却十分阴鸷的老者。
…………
范家的主业在粮食与各种军资,其产业中心就在张家口边贸上,初时多与蒙古各部走私盈利。
后建奴势力渐起,尤其是在林丹汗败亡之后,他们便以张家口为基地,明面上仍是与归化城的土默特等蒙古各部贸易,但骨子里却是向建奴走私粮谷、铁料、火药等军需物质,牟取暴利。
原本与蒙古各部的正常互市边贸就已十分赚钱,而走私军资的贸易更是堪称绝对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