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仲景南所言也确是实情,范家近年生意兴隆,财源滚滚,都言其是在张家口边贸生意得利,然内情如何众人并不得知。
可通奴卖国,走私资敌一事,也确确实实只有陈铮的一面之词,大家都未曾看到实证,这事儿在将来若有个反复,他们岂不因言获罪。
所以,韩、张、孟三位家主同时选择了闭嘴不言,只在那里悄悄品起了各人身前案几上的清茶,私下里进行着眼色交流,都偷偷望着陈铮看他如何说话。
“哈哈哈……”
陈铮并未急着回答仲景南的疑问,而是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狂声大笑,他双目冷光四射地看着仲景南,沉声反问道:“你,是想要证据吗?”
面对陈铮如此逼人的气势,仲景南心中也是慌乱不已,然文人的高傲早已深入其骨髓,只凭着一腔热血硬挺在座位上,强自镇定地回道:“若陈将军可以拿出证据,本官只是要看的。”
仲景南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怯意,陈铮又怎会看不懂,只不过此刻不想与他做过多纠缠,免得节外生枝。
“哼。”
陈铮鼻间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威严地说道:“就是这介休城里的知县,也没资格跟本将这里要证据。”
他眼中满是不屑之色,淡淡地又补了一句:“凭你,也配!”
仲景南虽在心中已然胆怯,然顷刻间受此莫名侮辱,叫他如何忍得,只见他腾地从椅中站起,抬手指着陈铮就要开口,却听陈铮阴笑着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你……”
仲景南怒气更盛,却又不得不顾及斯文体面,他十分艰难地将手放下,又重重甩了下衣袖,转身快步就奔出了大堂之外。
“……遇见兵,……也说不清……”
就在仲景南跨门而出之时,陈铮隐约听到了这么几个字,远远飘来,进了他的耳中。
“陈将军不必在意,仲县丞就是这么个人,执拗得很。”韩光卿见仲景南气愤离去,忙出来打圆场。
孟家家主也是一个机灵人,忙接言道:“就是嘛。也不想想,自己才是几品官,竟敢在这里同陈将军要证据。”
张家家主这时也接言道:“陈将军不远千里,来此抓捕奸商,自然是有确凿证据的……”
他更是一脸媚笑地接着道:“是吧,陈将军?”
对于他们的逢迎和试探,陈铮一律笑而不语。
…………
有了范永勤的积极配合,查抄范家产业的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白虎营各队队官们,领着各自部下将士拿着簿册,挨门逐户查封范家商铺,一一清点查验,竟未遇到丁点抵抗。
反倒是在查抄范家大院的时候,有些范家子弟,真如守财奴一般,宁舍命不舍财,不过,随着几声惨叫之后,便再无一人敢于直面白虎营战士的刀枪铳炮。
在准备查抄奸商家财之时,便有特殊人员进入白虎营,为各甲长、队官、百总等人讲解了一些要点,尤其是这些富户藏敛财帛的手段。
除了他们明面上的库房之外,还有各类暗窖等数不胜数,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方法,简直是战士们闻所未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