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年多来我与他们打交道颇多,对他们的底细也有所了解,目前看来他们跟着李贼造反的可能性不大。”
“金海,依你对他们的了解,我若是以朝廷的名义封他们为官作将,可能使他们出力阻绝李贼回伏牛山的道路吗?”
刘金海闻言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片刻后,他才抬起头来,说道:“汝宁刘洪起与许州韩甲第二人,皆有心为朝廷做事;而裕州李好虽也与我接触颇多,却又与李贼一直联系不断,首鼠两端,实难猜其真心如何;还有襄城刘炫,这人对我虽十分冷淡,可他对李贼也是这般鸟样,似乎只想安守自己的地盘,不想搅入各方势力之中。”
张诚边听边点着头,虽然这些情况刘金海早已通过信函向他汇报过了,但此刻从他口中亲耳听来,方觉更为真实和直观。
“金海,你说说看他们几个的实力如何?”
“势力最大的当属汝宁府的刘洪起,李贼未曾往那边攻打,只有献贼和革左五贼在罗山、光州、商城一带活动过,所以刘洪起势力并未受到过贼寇的打压,且朝廷正疲于应付几股大贼,一时间也无暇无力限制于他。
再者周边各处州府兵事不断,多有流民、逃卒奔去汝宁,其中精壮、凶悍者,多为刘洪起所招募,其实力也在这段时间迅速壮大。
但是有一个问题,也是他们这几股地方势力的通病,那就是虽然人马众多,可武器却十分简陋,盔甲则更是少得可怜。”
张诚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频频点头,一切都与他的猜测十分相符。
“其次就是裕州李好,他的实力虽然与刘洪起比起来相差颇大,但却比韩甲第、刘炫强了太多,而且他与李贼来往十分密切,据我探查得知,他很有可能在暗中帮李贼销赃。
许多李贼劫掠来的金银珠玉、绫罗绸缎等贵细物件,一车车的往裕州那边拉,换回来的除了粮谷,还有许多甲械和铁料等管制的军资。
那李好也因此从中间赚取了好些钱财,所以他的人马虽然没有刘洪起多,但盔甲武器却比刘洪起精良了许多。”
刘金海喝了口茶水,才又继续说道:“襄城刘炫、许州韩甲第,他们两人的实力最弱,主要还是李贼大军频繁过境,对地方劫掠太狠造成的。
所以,他们两个都颇为忌恨李贼,只是韩甲第更心向我们,而刘炫却是欲图自保,怕与我们走的太过亲近,反而会惹祸上身。”
“哦。”
张诚听完了也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金海,你说如果派出一支数百人马的精骑,能否一举突掉他们的老巢?”
“大帅,不可。万万不可!”
刘金海神情惶急地接着说道:“他们几个都是地方上的豪强,皆是家宅巢穴众多,且又是经常更换住处,一旦突袭失败,则必然引发他们的集体反噬。”
张诚听了他的话,也是不住点头,却听刘金海又接着说道:“他们聚起来的青壮多则数万,少说也有一万来人,虽然武器多为锄头钉耙镐把等农具,可却也是每日操练不断,且每人帐下也都有几千的精锐士卒。
大帅,对于他们只可许以高官厚禄拉拢,绝不可冒然出击,以免将他们逼到李贼那一边去啊!”
“嗯。”
张诚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金海,你在这边先多休息几日,我这就命人准备赏功金牌和任命文书,许刘洪起汝宁总兵,韩甲第许州副将,刘炫襄城副将,李好为裕州副将。过几日,你便可带着这些赏功金牌和任命文书上路,替我前去招抚他们。”
“是。”
“金海,你到时候可以与他们明言,我这并不要求他们一定要与李贼为敌,但决不允许受了朝廷官身后,仍与李贼勾结,如若再行资敌之事,我必会以军法严厉惩处。”
“是。请大帅放心,金海一定传达到位。”
“还有一事,对于刘洪起和韩甲第要区别对待,你替我给他们两人多带一份礼物,并告与他们二人,如果愿意真心为朝廷、为本伯做事的话,我在近期会设法支持他们一些盔甲军械。”
“是。金海记下啦!”
这时,张诚似乎想起一事,便随口问他:“金海,我问你那位吴医生,现在何处,一切可都安好否?”
“回大帅,豫南贼患太烈,吴大夫虽想往那边行走,一直为卑职所阻拦,现如今正在豫东的兰阳、仪封一带,走访行医。
因卑职知道大帅对这位吴医生十分看重,所以也一直派有精干的属下,陪在吴医生身边,帮其打打下手,也可保护吴医生的安全。”
“好。你做得不错。”
得到了永宁伯的表扬,刘金海满是风霜之色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开心的笑意,他接着又道:“前时,卑职得到大帅传见的军令后,便立即派了人手前往兰阳那边去寻吴医生,若无意外的话,想来这一二日内,吴医生便会来到开封一带。”
“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吴医生一到,立刻请来见我。”
“是,大帅!”
…………